破茧成锋

“第二式——缘起缘灭！”

模拟体的剑锋已至眼前，叶南星仓促横剑格挡，衣袖“嗤”的一声被划开一道口子。冷风灌入，他猛然醒悟——这对手不仅复刻了他的招式，更洞悉了他惯用的连招顺序。若按部就班地出剑，只会陷入无限循环的僵局。

石室顶端的沙漏簌簌流泻，细沙如血，时间所剩无几。叶南星深吸一口气，忽然变招，将“清泉石上”与“落叶归根”两式次序颠倒。剑锋斜挑而上，似清泉逆流；旋即手腕一沉，剑势如枯叶坠地，诡谲难测。模拟体果然身形微滞，剑招出现一瞬的迟滞。

机不可失！叶南星剑锋直指对方咽喉，却在最后一寸猛然收势。他凝视着眼前这个“自己”，忽然明白：真正的桎梏并非外敌，而是自己剑招中的破绽，是思维里根深蒂固的定式。

沙漏中的流沙即将殆尽。叶南星不再急于进攻，反而将《清缘剑诀》十二式彻底拆解。他以守为攻，在模拟体的剑光中游走，每一式格挡都带着新的思考。渐渐地，他的剑招不再拘泥于套路，时而如春风化雨，时而似雷霆乍惊。

“叮——”最后一粒沙坠落的瞬间，叶南星的剑尖轻轻点在了模拟体的心口。没有鲜血，没有溃散，唯有石室中回荡的苍老声音：“看清自己者，方能超越自己。”

第九层的石门在轰鸣中缓缓开启，天光如瀑倾泻而入。叶南星拭去额角的汗水，青锋剑归鞘时发出一声清越的长吟。他迈步向前，衣摆扫过石阶上细碎的沙粒——这一关的胜利，从来不是击败对手，而是斩断心中那根束缚自己的枷锁。

……

第十层的石门在身后闭合的瞬间，叶南星还未来得及看清周遭环境，便觉一股浩瀚如海的灵力威压当头罩下。他的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整个人如同被无形巨掌拍中，“砰”地一声重重砸在玄铁地面上。鼻尖磕出血来，在漆黑的地面绽开刺目的红梅。

“咳——”鲜血从齿缝间溢出，叶南星试图撑起手臂，却发现连指尖都在颤抖。这威压不似前五层循序渐进，倒像是万丈瀑布轰然倾泻，压得他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丹田内的灵力漩涡被强行压制，运转速度慢了十倍不止。

“这哪是试炼……”他艰难地转动脖颈，看到地面映出自己扭曲的脸，“分明是谋杀……”

话音未落，威压骤然倍增。叶南星整个人被死死按在地面，颧骨与玄铁亲密无间地贴合。他忽然想起入门时听过的传闻——三百年前有位师兄在第十层被压成肉泥，最后是长老们用铲子才把人刮出来……

“清缘宗祖师的恶趣味吗！”他在心里破口大骂，却突然发现威压中暗藏玄机。那些侵入毛孔的灵力并非单纯施压，而是如亿万银针般穿透肌骨，将堵塞的经脉一寸寸挑开。

剧痛中，叶南星突然笑了。他想起曾经见过的铁匠锻刀——烧红的铁胚要经过千锤百炼，才能成就锋芒。此刻自己不就是那块被天地为炉、灵力为锤锻造的凡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