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星袖中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那日神识所见画面再度浮现：卵中少女环抱双膝的朦胧身影，青丝如瀑垂落，在灵雾中若隐若现……当时惊鸿一瞥便慌忙退出的画面，此刻在眼前这个巧笑嫣然的女孩身上得到了完美印证。只是没想到，褪去灵雾遮掩后的容颜，竟是如此灵动娇俏。
他们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么多年，竟无人想过要确认年年的性别。那条总爱盘在树干上打盹的小蛇，那个会为丹药和岁岁打架的小家伙，原来竟是……
“岁岁——”
女孩突然提起绿纱裙摆，足尖在青玉砖上轻巧一点，整个人便如翩蝶般扑向岁岁。冰凉的小手准确钻进少年掌心时，鳞纹广袖带起一阵清冽的灵风，发间青鳞簪随着动作叮铃作响。
岁岁被撞得后退半步，指尖传来的温度却让他耳尖发烫：“年年，你、你、你竟然是女……”
“对呀~”年年突然踮脚凑近，翡翠眸子里漾着恶作剧得逞般的笑意。在岁岁僵成石像时，她已旋身转向叶南星，裙裾如莲叶铺展，行了个标准的万福礼：“年年拜见父亲！”
叶南星喉结微动，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哎～"他伸手虚扶，目光却怎么也挪不开这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这般软萌可爱的女儿，怕是再冷静的父亲也难以招架。
祁怀姜远远望着年年的身影，眼中满是慈爱，却又碍于身份不敢上前。他正暗自出神，却见那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已蹦蹦跳跳地跑到跟前，仰起小脸甜甜地唤道：“祁叔叔！”
这一声呼唤让祁怀姜心头一颤，他慌忙躬身行礼，手足无措地摆着手，“小姐折煞属下了，这声‘叔叔’属下万万担不起啊！”
话音未落，叶南星已款步而来。他轻抚年年的发顶，温声道：“你我虽名为主仆，但你不必太过拘礼。岁岁年年视你如长辈，唤声叔叔也是应当的。”
祁怀姜眼眶微热，看着眼前天真烂漫的年年，又望了望神色诚恳的叶南星，终是颤抖着应了一声：“诶……好孩子……”
岁岁仰起小脸，清澈的眼眸中盛满期待：“父亲，年年已经化形成功了，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是回清缘宗，还是去雾影城？”
叶南星闻言心头一紧。清缘宗是回不去了——陆封阳既已识破他的身份，回去只会连累师门。而雾影城鱼龙混杂，更非安身之所。
他垂眸看着两个孩子天真无邪的面容，喉间泛起苦涩。理智告诉他，最稳妥的做法是将孩子们托付给雾影城的霁华，自己独自寻一处秘境闭关冲击化神，待修为大成再与陆封阳一决高下。
可这个念头刚起，胸口便泛起细密的疼。当年不得已抛下岁岁的愧疚尚未消散，如今又多了年年这个牵挂……他怎能再让他们独自面对这世间风雨！
“我们就留在通神山。”叶南星终是下定决心，将两个孩子揽入怀中，“这里灵气充沛，既适合修炼，又能……”他轻抚着孩子们的发顶，声音温柔却坚定，“父亲答应你们，这次绝不会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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