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低沉的笑声，像是淬了毒的冰凌子，顺着每个人的脊梁骨一路刮下去，刮得人汗毛倒竖。
妈呀，这感觉，比大夏天一头栽进冰窟窿里还刺激！
“是谁？！”赵天阳这粗豪汉子，此刻嗓门儿都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颤音，他那柄百炼钢刀横在胸前，肌肉绷得跟石头块似的，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每一寸可疑的角落。
空气仿佛凝固了，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
那无形的窥视感，像无数只冰冷滑腻的触手，在众人皮肤上轻轻拂过，又像是毒蛇的信子，在耳边“嘶嘶”作响。
这种感觉，简直比直接面对那些奇形怪状的傀儡大军还要命！
“是那个狗头军师！”陈玄牙齿咬得“咯咯”响，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墙壁，直刺幕后黑手。
他娘的，这孙子玩阴的，还玩上瘾了是吧！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那些原本被护法张小队勉强牵制住的傀儡，像是打了鸡血，不，是打了更猛的鸡血！
它们身上原本黯淡的诡异符文猛然爆发出刺目的血光，动作也从之前的僵硬变得迅猛而协调。
先前还能靠着人数和地形勉强周旋的特事局干员们，瞬间压力山大，好几个人躲避不及，被傀儡的利爪划破了作战服，鲜血“呲”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咚！咚咚！”更要命的是，那道由白璃先前布下的临时防御屏障，本就已经在傀儡们悍不畏死的冲击下摇摇欲坠，此刻更是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裂纹像是蛛网般迅速蔓延，每一次撞击都让整个空间跟着一颤，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砸在人脸上，冰凉冰凉的。
“屏障快撑不住了！”孙博士扶了扶鼻梁上滑落的眼镜，镜片后的双眼写满了焦急。
他面前的仪器屏幕上，代表屏障能量的曲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跌，红色的警报灯闪得人心慌意乱。
“顶住！都给老子顶住！”护法张怒吼着，一马当先，手中的特制合金长棍舞得虎虎生风，将一只扑上来的傀儡砸得倒飞出去，零件散落一地。
但他知道，这只是杯水车薪。
傀儡太多了，简直无穷无尽，而且，更强大的灵异力量，如同黑云压城，正从四面八方逼近，那股子阴冷、绝望的气息，浓得化不开，吸一口都觉得肺要结冰。
“必须想办法！”白璃秀眉紧蹙，她的占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几乎要跳出盘面。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逼近的灵异力量，远比这些傀儡要恐怖得多，一旦让它降临，后果不堪设想。
王局长脸色铁青，拳头捏得死死的，但目光依旧坚定：“所有非战斗人员，立刻启动紧急避难预案！战斗人员，不惜一切代价，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
陈玄心里跟明镜似的，这节骨眼上，拖延就是等死！
他脑子转得飞快，就像一台超频的计算机。
之前的“天师度”配合符箓系统，能给符箓赋予更强的威力，那反过来呢？
能不能用“天师度”的灵力，去干扰甚至控制这些傀儡？
“孙博士！”陈玄猛地扭头，声音因为急促而有些沙哑，“你们局里的科研设备，能不能把符箓的符文结构进行数据化分析，然后找出一种……一种可以干扰它们核心控制模块的‘逆向符文’？”
孙博士先是一愣，随即眼睛猛地亮了起来：“理论上……可行！傀儡的核心也是一种特殊的灵能回路，如果能用数据化的符文去冲击，或许能造成类似‘程序错乱’的效果！但需要精确的符文模型和庞大的计算力！”
“符文模型我来提供！”陈玄当机立断，“计算力……就用我的‘天师度’！”
这想法，简直是天马行空！
用道家天师的传承力量，去驱动现代科技设备，再反作用于灵异傀儡？
听起来就像是用毛笔去操作电脑编程一样离谱！
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死马当活马医！
陈玄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眉心那枚几乎看不见的“天师印”微微发烫。
他迅速在脑海中勾勒出“金光符”、“镇魂符”乃至更复杂的“破邪符”的符文结构，精神力高度集中，将这些繁复的符文信息，如同数据流一般，通过一种玄之又玄的感应，传递给孙博士面前那些高速运转的仪器。
“接收到了！正在进行解析……建模……逆向推演！”孙博士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屏幕上，无数复杂的线条和符号飞速闪烁、重组。
“天师度，开！”陈玄低喝一声，一股远比平时更为精纯、也更为磅礴的金色灵力从他体内涌出，不再是召唤天师虚影，而是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金色光流，顺着孙博士连接的特殊导线，疯狂注入那些精密的仪器之中！
“嗡——”仪器发出了超负荷的蜂鸣声，屏幕上的数据流骤然加速！
“成了！逆向符文数据流生成！”孙博士一声大喊，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
“好！”陈玄猛地睁开眼，双臂一展，“将这些数据化的符文，给我加载到它们身上去！”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波动以陈玄为中心扩散开来。
那些正疯狂攻击屏障的傀儡，动作猛地一滞！
紧接着，怪事发生了！
有的傀儡开始原地打转，像个没头苍蝇；有的傀儡突然调转枪头，对着自己的同伴就是一通猛砸；还有的傀儡更是离谱，手舞足蹈起来，仿佛在跳什么滑稽的迪斯科！
“噗嗤！”赵天阳看着这滑稽的一幕，差点没忍住笑出声，“陈玄兄弟，你这招……真他娘的绝了！釜底抽薪啊！”
傀儡大军的攻势，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内讧”和“短路”，瞬间瓦解了大半！
与此同时，另一边，白璃和赵天阳也没闲着。
趁着陈玄争取到的宝贵时间，他们从那些前来支援的民间术士们带来的包裹里，翻找出几件看起来古朴沧桑、布满奇异纹路的法器——有一面巴掌大的青铜镜，一个刻满符文的紫金葫芦，还有几杆颜色各异的小旗。
“老刘头，你那‘聚阴幡’借我一用！”赵天阳冲着人群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士喊道。
“赵小哥尽管拿去！”刘道长也是个爽快人，立刻将一面黑气缭绕的小旗递了过去。
白璃手持罗盘，嘴里念念有词，指挥着赵天阳和几个自告奋勇的民间术士，将这些法器按照特定的方位，迅速布置在特殊事件处理局的外围区域。
“乾为天，坤为地，离火坎水……”白璃的声音清冷而急促，手指不断掐诀。
随着最后一件法器归位，她猛地一跺脚：“聚灵阵，起！”
“嗡——”
一股肉眼可见的青黑色气流，如同被无形的大手牵引，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注入到那些法器之中。
整个特殊事件处理局周围的空气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阴风阵阵，鬼哭狼嚎之声若隐若现。
但这些汇聚而来的阴气，在经过法器的转化后，却散发出一种奇异的、能够克制其他灵异力量的波动！
那股从远处逼近的强大灵异力量，原本如同泰山压顶般沉重，此刻在这“聚灵阵”的影响下，其前进的势头明显一滞，弥漫过来的阴森气息也淡薄了几分。
压力，骤减！
众人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
护法张抹了把脸上的血汗，看着暂时陷入混乱的傀儡和被削弱的外部威胁，长长舒了口气：“好小子，你们……干得漂亮！”
王局长紧绷的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赞赏。
然而，陈玄的心头，却没有丝毫放松。
他能感觉到，这种扭转只是暂时的。
那个神秘谋士，既然能搞出这么大的阵仗，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被化解。
他一定还有后手，而且，会是更致命的后手！
他抬头望向监控屏幕的方向，眉头紧锁。
那股被“聚灵阵”削弱的灵异力量，虽然势头减缓，但其核心的邪恶本质，并未消散，反而像是在积蓄着什么，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心头发慌。
果然，就在他们稍作喘息，准备商议下一步对策时，控制室那边突然传来孙博士惊恐的大叫：“不好！局长！你们快看监控！这……这是什么东西？！”孙博士那一声尖叫，像是一盆刚从千年冰窖里捞出来的冰水，兜头盖脸地泼下来，把大伙儿心里刚燃起的那点儿小火苗，“呲啦”一声就给浇了个透心凉！
所有人的脑袋瓜子“嗡”的一下，目光像是被强力磁铁吸住的铁屑，死死地钉在了主控台那几块最大的显示屏上。
乖乖，不看不知道，一看魂儿差点吓掉！
只见平日里显示着城市地下管线分布、精密地质结构图的屏幕，此刻像是被哪个调皮捣蛋的熊孩子用墨汁和烂番茄酱糊了个一塌糊涂！
一大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区域，黏糊糊、油腻腻的，正以一种让人脊背发凉的速度，从城市边缘的地底深处，像一条饿了八百年的贪婪巨蟒，扭动着它那看不见尽头的身躯，直勾勾地朝着他们特殊事件处理局这个芝麻点大的坐标，疯狂地蠕动、扩张、再扩张！
那暗红色区域的边缘，还时不时爆开一团团像是发霉苔藓般的惨绿色光晕，每一次闪烁，都仿佛带着某种活物啃噬骨头时发出的“咔嚓”声，让人牙酸。
“我的亲娘姥姥……”赵天阳这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糙汉子，此刻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嗖”地一下窜到天灵盖，头皮炸得跟被雷劈了似的，嗓子眼里像是堵了团棉花，愣是半天没发出声儿。
这玩意儿，隔着屏幕瞅着都让人浑身汗毛倒竖，那股子邪性劲儿，比刚才那些缺胳膊少腿、吱嘎作响的傀儡可他娘的阴间多了！
还没等众人从这堪比恐怖片精华片段的视觉冲击中缓过劲儿来，一阵极其细微、但又带着诡异节奏的震动，像是无数只小虫子在脚底下挠痒痒，又像是地府的阎王爷在不耐烦地敲着桌子，从坚实的水泥地板，透过每个人的鞋底，悄无声息地传递上来。
那震动一开始还若有似无，但很快，就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让人心慌，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地底深处翻滚、咆哮，马上就要破土而出！
紧接着，空气中弥漫开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味儿，像是三伏天里臭水沟子翻了底，又夹杂着铁锈的腥气和某种生物腐烂后的甜腻，吸一口都觉得五脏六腑要搬家。
白璃那张素来清冷如霜月的俏脸，此刻也罕见地凝重得能滴出水来，她紧握着的占卜罗盘，指针不再是先前那样滴溜溜乱转，而是像被钉死了一样，颤抖着、执拗地指向了……正下方！
地板！
“它在下面，而且，”陈玄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寒气，“它饿了，非常非常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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