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克斯的清晨总是被雾气笼罩。
墨雨站在公交站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脖子上的创可贴。伤口已经愈合，但皮肤下似乎还残留着那种被尖牙刺破的幻痛。她昨晚几乎没睡，每次闭上眼睛，都能感觉到那双猩红的瞳孔在黑暗中注视着她。
公交车缓缓驶来，车门打开的瞬间，墨雨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冷冽气息——像是冬夜的雪松，又像是古老的石堡。
她的后背瞬间绷紧。
“不上车吗？”司机不耐烦地敲了敲方向盘。
墨雨猛地回神，快步登上公交车。车厢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早起的学生打着哈欠。她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把书包紧紧抱在胸前，目光警惕地扫过每一个角落。
没有银发的身影。
她松了口气，却又莫名感到一丝失落。
“你看起来像见了鬼一样。”
贝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墨雨这才发现她坐在后排，手里捧着一本厚重的生物课本。爱德华不在她身边，这很罕见。
“昨晚没睡好。”墨雨勉强笑了笑。
贝拉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压低声音：“他又来找你了？”
墨雨的手指微微收紧。她没告诉贝拉昨晚的事，但显然，贝拉已经从爱德华那里听说了什么。
“谁？”她轻声问。
“那个沃尔图里。”贝拉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爱德华说……他可能会对你产生兴趣。”
墨雨的心跳漏了一拍。
“兴趣？”
“你的血。”贝拉的表情变得复杂，“有些吸血鬼会对特定的人类血液上瘾，就像……”
“就像毒瘾。”墨雨接上她的话，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
贝拉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爱德华说，如果他真的盯上你了，卡伦家可能帮不了你。”
墨雨望向窗外飞逝的树林。她知道贝拉的意思——没有人能对抗沃尔图里，即使是卡伦家族。
“我不需要帮忙。”她轻声说。
——————
学校的走廊嘈杂拥挤，墨雨低着头快步走向储物柜。她总觉得有人在看她，可每次回头，都只看到普通的学生在说笑打闹。
直到第三节课间，她在洗手间的镜子里看到了异样。
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琥珀金的瞳孔因为疲惫而微微扩大。但真正让她僵住的，是镜子边缘闪过的一抹银白——
转瞬即逝。
墨雨猛地转身，洗手间空无一人。
“幻觉……”她喃喃自语，拧开水龙头，冷水冲刷着她发抖的手指。
但当她抬头时，镜面上突然浮现一行水雾凝结的字迹——
“今晚。”
字迹很快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墨雨的血液瞬间冻结。
——————
放学后，墨雨没有等贝拉。她独自走向公交站，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天色渐暗，乌云压得很低，空气中弥漫着暴雨将至的沉闷。
她知道自己应该直接回家，锁好门窗，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她的脚步却鬼使神差地转向了森林的方向。
“我在干什么……”她低声咒骂自己，却依然沿着小路深入树林。
落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远处传来乌鸦的啼叫。墨雨的心脏跳得很快，但她没有停下。
直到她闻到那股熟悉的冷冽气息。
“你来了。”
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近得几乎贴着她的耳畔。墨雨浑身一颤，却没有转身。
“你想杀我。”她轻声说，声音比想象中平静，“为什么还要等？”
一只苍白的手从她肩后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她一缕红褐色的发丝。
“杀你？”他的声音低沉冰冷，带着一丝玩味，“那太无趣了。”
墨雨终于转过身，抬头对上了那双猩红的眼睛。
他比她记忆中更高大，银白的长发在暮色中泛着冷光，黑色大衣衬得他肤色如大理石般苍白。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近乎优雅的微笑，可眼底却没有任何温度。
“那你想要什么？”她问。
凯厄斯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那里还贴着创可贴。
“你的血很特别。”他低声说，指尖轻轻划过她的颈侧，“让我想起阳光。”
墨雨屏住呼吸。他的触碰冰冷又灼热，矛盾得让她头晕目眩。
“我不明白。”
凯厄斯轻笑一声，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墨雨踉跄了一步，几乎撞进他怀里。她能闻到他身上古老的气息，像是尘封了几个世纪的书籍，又像是被遗忘在月光下的刀刃。
“你不需要明白。”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只需要知道，从今晚开始，你是我的猎物。”
墨雨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腔。
“猎物？”她强撑着与他对视，“那你为什么不现在就咬断我的喉咙？”
凯厄斯的瞳孔微微收缩，像是被她的挑衅取悦了。
“因为狩猎最迷人的部分……”他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腕内侧，“是追捕的过程。”
远处传来雷声，第一滴雨落在墨雨的鼻尖上。
凯厄斯松开她的手，后退一步，身影开始与暮色融为一体。
“跑吧，小东西。”他的声音在雨中飘散，“让我看看你能逃多远。”
墨雨站在原地，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她知道这不是结束。
而是一场游戏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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