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福克斯的森林，墨雨浑身湿透地站在雨中，看着凯厄斯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
他的最后一句话像毒蛇般缠绕在她的耳畔——
“跑吧，小东西。”
雨水顺着她的睫毛滴落，混着某种滚烫的液体。墨雨抬手擦了擦脸，才发现自己在发抖。不是因为这冰冷的雨，而是因为那双猩红的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掠夺欲。
她转身往家的方向跑去，靴子陷进泥泞的土地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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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灯亮着。
墨雨站在门口，浑身滴着水，手指悬在门把上迟迟没有推开。她不想面对母亲醉酒后的咒骂，更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
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站在外面干什么？”母亲的声音比平时清醒，手里还拿着半杯威士忌，“淋得像只落水狗。”
墨雨低着头走进去，水珠在地板上汇成一小滩。
“我去热饭。”母亲转身走向厨房，脚步比平时稳当。
墨雨愣在原地。母亲很少给她做饭，更不会在她晚归时等她。餐桌上摆着一盘微焦的煎蛋和吐司，旁边放着一盒药店的退烧药。
“吃了。”母亲把盘子推到她面前，“别死在我家里。”
墨雨盯着煎蛋边缘焦黑的痕迹，突然觉得眼眶发热。她机械地咀嚼着，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那个马克·威尔逊，”母亲突然开口，眼睛盯着酒杯，“离他远点。”
墨雨的手指僵住了。
“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母亲的声音很低，却出奇地清晰，“你也是。”
盘子里的煎蛋突然变得难以下咽。墨雨放下叉子，起身时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我去洗澡。”
浴室的热水冲刷着她的皮肤，却怎么也驱不散骨子里的寒意。墨雨把额头抵在瓷砖上，任由水流冲刷她的后背。
她想起凯厄斯冰冷的指尖，想起他说“你是我的猎物”时那种势在必得的语气。
更可怕的是，她竟然在期待他的下一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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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墨雨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苍白的脸色和眼下浓重的阴影。她用遮瑕膏盖住脖子上的创可贴，校服领子拉得比平时高。
公交车上，贝拉一直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
“你还好吗？”
墨雨点点头，目光扫过车窗外的树林。每一处阴影都像是藏着什么，每一阵风都像是带着低语。
“他昨晚来了吗？”贝拉压低声音问。
墨雨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没有。”
这是个谎言。
但她不能告诉贝拉，那个沃尔图里吸血鬼给了她一个扭曲的“游戏”——一场以她的生命为筹码的狩猎。
爱德华突然出现在贝拉身后的座位上，金眸冰冷地扫过墨雨。
“你身上有他的味道。”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墨雨后背绷紧。
贝拉惊讶地转头：“什么？”
爱德华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墨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在标记你。”
墨雨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意思？”
“沃尔图里的狩猎方式。”爱德华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们会先让猎物意识到自己被盯上，享受猎物的恐惧，然后再……”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墨雨已经明白了。
凯厄斯不是要立刻杀死她。
他是要她活在恐惧里，等待随时可能降临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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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墨雨没有直接回家。
她鬼使神差地走向了那片森林，脚步比想象中坚定。夕阳把树影拉得很长，像是无数张牙舞爪的怪物。
“我知道你在这里。”她对着空荡荡的树林说，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没有回应。
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墨雨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她的心跳很快，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某种难以名状的兴奋。
“你说要狩猎我。”她停下脚步，抬头看向树梢，“可猎物不会主动走进猎人的陷阱。”
一阵风突然掠过她的耳畔，带着熟悉的冷冽气息。
“你在挑衅我。”
凯厄斯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近得几乎贴着她的耳廓。墨雨没有转身，她能感觉到他的胸膛几乎贴着她的后背，冰冷的气息笼罩着她。
“我在问你一个问题。”她的声音很稳，“为什么是我？”
凯厄斯沉默了一瞬，突然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向远处的落日。
“看到那道光了吗？”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某种奇异的情绪，“吸血鬼永远触碰不到阳光，可你的血……”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颈动脉。
“像是把阳光锁在了血管里。”
墨雨屏住呼吸。他的触碰依然冰冷，却让她浑身发烫。
“所以这就是原因？”她轻声问，“因为我的血……闻起来很特别？”
凯厄斯突然笑了，那笑声让她脊椎发麻。
“不。”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因为你逃跑的样子，让我想把你锁进笼子里。”
墨雨猛地转身，却撞进他的怀里。凯厄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猩红的瞳孔在暮色中如同燃烧的火焰。
“你大可以继续跑。”他轻声说，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但最终，你会自己走回我身边。”
墨雨抬头与他对视，琥珀金的瞳孔映出他苍白的脸。
“凭什么？”
凯厄斯的眼神暗了暗。
“因为你也享受这个游戏，小东西。”他的拇指擦过她的下唇，“我能听到你的心跳……它在为我加速。”
墨雨想反驳，可她的身体背叛了她——心脏狂跳，皮肤发烫，连呼吸都变得紊乱。
远处传来乌鸦的啼叫，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上。
黑暗降临的瞬间，凯厄斯松开了她。
“明天见。”他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声音飘散在风里。
墨雨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被他触碰过的嘴唇。
她知道自己应该害怕。
可为什么……
她的心跳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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