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从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后背。
她梦见贝拉站在悬崖边，身后是汹涌的黑浪，而爱德华站在远处，金色的眼睛里满是冷漠。贝拉朝她伸出手，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
窗外，沃尔泰拉的夜依旧寂静，只有偶尔掠过的蝙蝠翅膀划破黑暗。
自从东塔密会之后，凯厄斯对她的监视更加严密。守卫从两人增加到四人，房门被施加了特殊的锁——只有凯厄斯本人才能打开。
但奇怪的是，他再没有提起转化的事，也没有惩罚她的擅自行动。
墨雨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走到梳妆台前。铜镜映出她憔悴的面容——三个月不见阳光，她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
她拉开抽屉，取出一枚银质发夹——这是她唯一藏起来的武器。
叩、叩。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墨雨猛地合上抽屉。
“谁？”
“主人要见您。”门外是女仆艾琳娜的声音，“请立刻准备。”
墨雨皱眉。凯厄斯从未在深夜召见过她。
“为什么？”
“卡莱尔·卡伦到访。”艾琳娜的声音压得更低，“他带来了...贝拉·斯旺的消息。”
墨雨的指尖瞬间掐进掌心。
议事厅内，烛火摇曳。
凯厄斯端坐在高背椅上，银发如瀑垂落，猩红的眸子在阴影中格外醒目。他的手指轻叩扶手，节奏缓慢而压迫。
墨雨站在他身侧，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寒意——比往常更甚。
大厅中央，卡莱尔·卡伦微微欠身，姿态恭敬却不卑微。他的金发在烛光下如同流动的蜜，面容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深夜打扰，实属无奈。”卡莱尔开口，声音温和，“但贝拉坚持要确认墨雨小姐的安全。”
凯厄斯的指尖停顿了一瞬。
“她凭什么认为我会伤害自己的灵魂伴侣？”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猝不及防刺进墨雨的心脏。她猛地转头看向凯厄斯，但他没有看她，目光依旧锁定在卡莱尔身上。
卡莱尔似乎并不惊讶，只是轻轻叹息。“贝拉很固执，尤其是对在乎的人。”
“她在哪？”墨雨忍不住问。
卡莱尔看向她，眼神复杂。“她很好，只是...有些变化。”
凯厄斯冷笑一声。“直说吧，卡伦。你的养子已经把她变成了同类。”
墨雨呼吸一滞。贝拉...被转化了？
卡莱尔摇头。“不，爱德华尊重她的选择。但...”他顿了顿，“她怀孕了。”
空气瞬间凝固。
墨雨的大脑一片空白。吸血鬼和人类...能生育？
凯厄斯猛地站起身，黑袍翻涌如乌云。“不可能。”
“我们也是最近才确认。”卡莱尔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墨雨注意到他的手指微微收紧，“胎儿生长速度异常，贝拉的身体...正在承受巨大负担。”
墨雨的心跳剧烈到疼痛。贝拉有危险？
“我要见她。”她脱口而出。
凯厄斯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不行。”
“凯厄斯！”墨雨挣扎，“她可能会死！”
“那又如何？”凯厄斯的声音冷得像冰，“人类本就脆弱。”
卡莱尔上前一步。“沃尔图里有权知晓异常情况。但贝拉是墨雨小姐的朋友，如果——”
“滚出去。”凯厄斯打断他，眼中猩红暴涨，“告诉卡莱尔家族，任何试图接近她的人类或吸血鬼，都将被视为对沃尔图里的挑衅。”
卡莱尔深深看了墨雨一眼，最终颔首。“我会转达。”
他转身离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
墨雨甩开凯厄斯的手，胸口剧烈起伏。“你明明可以让我和他通话！哪怕只是一分钟——”
“然后呢？”凯厄斯逼近她，银发垂落在她肩头，“让他趁机定位你的位置？让卡伦家族有机会营救你？”
“我不是你的囚犯！”
“你是我的灵魂伴侣。”凯厄斯一字一顿，“永生永世。”
墨雨后退一步，后背抵上冰冷的石墙。“那贝拉呢？如果她真的因为那个孩子...”
“人类怀孕本就危险。”凯厄斯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何况是跨物种的禁忌。”
他的冷漠让墨雨如坠冰窟。
“如果有一天...”她声音颤抖，“我也面临同样的危险，你会像爱德华对贝拉那样...袖手旁观吗？”
凯厄斯突然沉默。
烛火在他眼中跳动，映出某种近乎痛苦的情绪。良久，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指尖的温度比往常更冷。
“你不会有机会面临那种选择。”
这句话像一句诅咒，又像一个承诺。
墨雨突然明白了——凯厄斯不会让她以人类的身份死去，但也绝不会让她承受贝拉那样的痛苦。
他的解决方式只有一个——转化。
翌日清晨，墨雨被窗外的骚动惊醒。
她拉开窗帘，看到广场上聚集了数十名守卫，阿罗站在高台上，正在下达什么指令。
女仆艾琳娜匆匆推门而入，脸色苍白。
“出什么事了？”墨雨问。
艾琳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低声道：“卡伦家族...被宣战了。”
墨雨的心沉到谷底。
“为什么？”
“阿罗大人认为那个半人半吸血鬼的孩子...是禁忌。”艾琳娜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沃尔图里明日起程，前往福克斯。”
墨雨的手指死死攥住窗棂。
贝拉...
她必须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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