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雪原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苍白的月光穿透云层，洒在皑皑白雪上，折射出冷冽的寒光。墨雨站在沃尔图里阵营的最前端，红褐色长发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她的皮肤在雪色映衬下显得愈发苍白，猩红的眼眸倒映着远处逐渐逼近的黑影。
卡伦家族来了。
爱德华的金发在风中微微晃动，他的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刺向墨雨。贝拉站在他身侧，新生吸血鬼特有的红眸中翻涌着难以置信的痛楚。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什么，却被身旁的爱丽丝按住了手臂。
“墨雨……”贝拉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狠狠刺进墨雨的胸口。
一种莫名的刺痛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墨雨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应该感到痛苦，应该冲过去拥抱她从小到大唯一的挚友，但某种无形的力量却将她的双脚牢牢钉在原地，让她只能面无表情地回望。
“叛徒。”爱德华冷冷地吐出这个词，金色的眸子里燃烧着怒火。
阿罗站在沃尔图里阵营中央，黑袍在风中翻涌如活物。他的笑声打破了凝固的空气：“多么感人的重逢。可惜，立场已经分明了。”
雪原另一侧，来自世界各地的吸血鬼陆续现身。亚马逊部落的女战士、爱尔兰的古老家族、甚至还有埃及的沙漠行者。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沃尔图里身上，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凯厄斯缓步走到墨雨身侧，银发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他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手腕，冰冷而充满占有欲。
“记住你的立场，mia cara（我亲爱的）。”他的声音很低，只够她一人听见。
墨雨没有回应。她的视线越过贝拉，落在那个被护在最后方的小女孩身上。蕾妮斯梅裹着厚厚的毛毯，红褐色的卷发和贝拉如出一辙，金色的眼睛却继承了爱德华。她看起来那么小，那么脆弱，完全不像阿罗口中的“嗜血妖童”。
一股强烈的违和感在墨雨心底翻涌。她应该憎恨这个孩子，应该毫不犹豫地执行沃尔图里的命令，但此刻，她只想转身逃离这场荒谬的战争。
“动手！”阿罗突然高喝。
刹那间，雪原沸腾了。
沃尔图里的守卫如潮水般涌出，猩红的披风在雪地上划出刺目的轨迹。狼人的咆哮震彻山谷，巨大的身影从森林中跃出，锋利的爪牙撕开寒冷的空气。
墨雨站在原地，四肢仿佛灌了铅。她看着贝拉以惊人的速度冲入战场，新生吸血鬼的力量让她所向披靡。她的动作优雅而致命，轻易撂倒了两名沃尔图里守卫。
“墨雨！”贝拉的声音穿透混乱的战场，“看着我！你不认识我了吗？”
墨雨的红褐色长发被狂风吹乱，遮住了她瞬间动摇的表情。她应该回答，应该告诉贝拉这一切都是错的，但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声音。
凯厄斯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她面前，银发在混战中划出冷冽的弧度。“专注。”他扣住她的后颈，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用你的能力牵制读心者。”
墨雨机械地点头。她抬起手，无形的力量在掌心凝聚。远处的爱德华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他的读心能力被强行阻断。
贝拉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不！”
她的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墨雨，却在半路被简拦下。烧身术的力量瞬间爆发，贝拉痛苦地蜷缩在雪地上，但她很快挣扎着站起来，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墨雨！”贝拉的声音带着哭腔，“求你看看我！我们是姐妹啊！”
这句话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墨雨心上。她的能力突然失控，爱德华的束缚被解除。剧烈的反噬让她踉跄着后退，一口鲜血喷在雪地上，绽开刺目的红。
凯厄斯立刻扶住她，他的银发突然无风自动，猩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罕见的慌乱。“够了！撤退！”
阿罗不可置信地转头：“什么？”
“我说撤退！”凯厄斯的声音如同雷霆炸响，整个战场都为之一静。
闻言，阿罗的指尖掐入掌心，黑血滴在雪地上蚀出小洞。
沃尔图里的守卫迅速后撤，猩红的披风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墨雨被凯厄斯半抱在怀中，视线模糊地扫过战场。
她看到贝拉跪在雪地里，泪水凝结成冰；看到爱德华紧紧抱着蕾妮斯梅，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看到阿罗阴鸷的表情和马库斯若有所思的目光。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切尔西站在远处，金色的卷发在风中飞舞，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雪，下得更大了。
——————
沃尔图里的黑色马车在雪原上疾驰。
墨雨靠在凯厄斯怀中，虚弱得几乎睁不开眼。她的能力反噬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严重，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仿佛一碰就会碎。
凯厄斯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动作罕见地轻柔。“为什么违抗命令？”
墨雨想回答，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她的脑海中不断闪回贝拉绝望的眼神和切尔西诡异的微笑，某种可怕的猜测在心底生根发芽。
“睡吧。”凯厄斯的声音渐渐远去，“我们回家。”
马车外，雪原上的血迹很快被新雪覆盖，仿佛这场惨烈的冲突从未发生。
但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