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异瞳

李顾言缓缓睁开眼睛，视线从模糊到清晰，他发现自己又一次躺在了那张熟悉的床上。房间的布置依旧如昨，只是床边多了一个身影。那黑斗篷裹得严实的人背对着他，像个不请自来的幽灵似的站在那里。

“靠！”李顾言本能地一掌拍过去，掌风凌厉，狠狠打在对方背上。“砰”的一声闷响，那人竟纹丝不动。他慢慢转过头来，眼神平静得让人心悸。“醒了？”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李顾言撑着身体坐起来，脸色发白，额头渗出一层冷汗。他的目光无法从对方脸上移开，尤其是那双异色红瞳，如同烙印般深深嵌入脑海。十几岁的少年，红色的瞳孔，是传说中的“厉鬼”，靠吞噬亲近之人的内力与精血存活。想到这，他下意识按上自己的手腕——内力正在悄然流失，像指缝里的沙子一样抓不住。

少年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念头，语气平静地开口：“不是我偷了你的内力。”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那还能是谁！？”李顾言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烦躁，“你离我远点行不行？”

少年没再多言，转身离开屋子。门被轻轻带上，发出“咔嗒”一声脆响。李顾言盯着紧闭的门愣了片刻，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红色异瞳确实能吸取内力，但有效范围只有十米以内。也就是说……这根本不是因为距离的原因？

正思索间，一个瘦削的身影走了进来。她背着一把琴，一头白发尤其醒目，配上清秀的面容，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却透着几分说不出的沧桑感。她径直走到桌旁，把端着的托盘放下，里面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和一个包子，随后又麻利地收拾起桌上喝空的酒罐，动作熟练而干脆。

“哎，你是谁啊？”李顾言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女子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低头向他行了个礼，吐字清晰：“墨怜。”她的声音冰冷，不含一丝情感。

“墨怜……”李顾言喃喃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忽然太阳穴一阵剧痛袭来，他捂住脑袋低哼了一声。然而，这次并没有晕过去。墨怜走过来，指尖在他背部点了几下，稳准狠地封住了几个穴位，疼痛顿时减轻了不少。但她的力道控制显然还不够完美，最后一个穴道稍重了些，李顾言整个人向前扑倒，“咚”地撞上了床板，鼻子传来刺痛。

他摸了摸鼻子，抬手一看，满手鲜血淋漓。“嘿，这位美女看着娇滴滴的，力气倒是不小嘛。”他试图用玩笑掩饰尴尬，却不料墨怜的目光骤然变得惊恐万分。她死死盯着他的手掌，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转身便匆匆奔出了房间。

“喂，怎么了这是……”李顾言皱眉嘀咕，摊开沾血的手掌仔细查看，下一秒，他整个人僵住了——

那鲜红的血液，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漆黑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