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爆了！彻底爆了！"

李姐举着平板冲进化妆间时，热巴正在为新戏试妆。她透过镜子看到屏幕上#陆地CP#的话题后面跟着一个深红色的"爆"字。

"第一期才播出24小时，你们俩的互动片段播放量已经破千万了。"李姐划动着数据图表，"看看这个——'鹿晗热巴 过山车'、'拧瓶盖杀'、'胜利抱抱'，热搜前十你们占了三个。"

热巴接过平板，指尖不小心点开一个粉丝剪辑的视频。背景音乐是鹿晗的《致爱》，画面里全是昨天录制时她甚至没注意到的细节：鹿晗在她完成任务时第一个鼓掌的样子，递水时下意识拧开瓶盖的动作，还有最后那个拥抱后两人同步的害羞表情。

"公司什么意见？"她轻声问，眼睛仍盯着屏幕上定格的拥抱画面。

李姐坐下来，表情变得严肃："目前舆论风向很好，但需要控制尺度。适当的CP热度能提升商业价值，过度捆绑对你们双方都不利。"她压低声音，"尤其是鹿晗那边，他的女友粉基数太大..."

化妆师正给热巴画眼线，她不得不闭上眼，却因此更清晰地听到自己加快的心跳。

"下周录制前，公关团队会给你一份注意事项清单。"李姐最后说，"记住，观众喜欢看的是若有似无的暧昧，不是真情实感。"

另一边，鹿晗工作室的会议已经持续了两小时。

"数据非常好，"王姐指着投影仪上的曲线，"你的微博涨粉三十万，超话活跃度翻倍。"她切换页面，"但也有一些不和谐声音。"

屏幕上显示几条高赞评论：【节目组硬炒CP恶心】【抱那么紧生怕别人看不出剧本吗】【热巴根本不配】...

"极端粉丝的言论需要引导，但不能直接压制。"宣传总监推了推眼镜，"我们建议下期录制时保持友好互动，但减少肢体接触。同时你的单人采访可以适当提及其他成员，分散注意力。"

鹿晗转着手中的笔，突然问："热巴那边收到类似反馈了吗？"

会议室短暂安静了一秒。

"她的团队应该也在做舆情分析。"王姐谨慎地回答，"但这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重点。"

会议结束后，鹿晗独自留在空荡荡的会议室。手机屏幕亮起，是节目组群发的下期录制安排。他点开热巴的微信头像——一只抱着胡萝卜的兔子，朋友圈只有宣传内容。犹豫片刻，他还是退出了界面。

三天后，第二期录制在西湖边进行。

热巴比约定时间早到半小时，却发现鹿晗已经在了。他正和摄像师聊天，看到她时眼睛一亮，随即又恢复礼貌的微笑。

"早。"他点点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热巴回以职业性的笑容，心里却闪过一丝失落。上次那种自然的默契好像被一层看不见的膜包裹起来了。

游戏环节是两人三足穿越障碍赛。当工作人员用绸带绑住他们相邻的腿时，热巴能感觉到鹿晗刻意控制的呼吸节奏。

"预备——开始！"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的配合异常默契。不需要交流，就能同步迈步、转弯，甚至跳过矮栏。热巴专注于比赛，差点忘记他们之间微妙的尴尬，直到在一个急转弯时，她整个人撞进鹿晗怀里。

"小心。"他扶住她的肩膀，又迅速松开。

最终他们以明显优势获胜。导演宣布成绩时，鹿晗下意识想击掌，手举到一半又改成竖起大拇指。热巴假装没注意到这个转变，但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

午休时间，热巴独自在树荫下拉伸。长时间的捆绑让她的脚踝有些发红。

"需要这个吗？"

一块薄荷膏递到眼前。鹿晗站在逆光处，表情看不真切。

"谢谢。"热巴接过，冰凉的药膏带着淡淡的薄荷香。

鹿晗在她旁边蹲下，保持着一臂的距离："你跳舞很多年？上午看你跨栏的动作很专业。"

"从小学的。"热巴有些惊讶他还记得这个细节，"维吾尔族姑娘大多能歌善舞。"

"我注意到了。"鹿晗微笑，"上次你转圈时，裙子展开的样子就像..."

他突然停住，似乎意识到这个比喻过于私人。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远处传来工作人员准备开拍的喊声。

"下个环节是才艺展示。"鹿晗站起身，"听说你要跳舞？"

热巴点头，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要不要一起？我可以教你几个简单动作。"

鹿晗眨眨眼，惊讶于她主动打破界限的勇气。片刻犹豫后，他伸出手："荣幸之至。"

当下午的录制开始，导演宣布即兴舞蹈环节时，热巴走向场中央。音乐响起，是充满西域风情的《十二木卡姆》。她跳了几个专业动作后，突然向鹿晗伸出手。

全场起哄声中，鹿晗故作无奈地摊手，却毫不犹豫地走到她身边。热巴低声指导他几个基本舞步，两人笨拙却欢乐的互动引发阵阵笑声。最后旋转时，热巴故意转错方向，与鹿晗撞了个满怀，后者及时扶住她的腰，两人相视一笑的画面被摄像机精准捕捉。

当晚，#鹿晗热巴共舞#再次登上热搜。视频里鹿晗学舞时同手同脚的窘态和热巴明媚的笑容形成鲜明对比，评论里除了CP粉的狂欢，更多了许多路人好评：【没想到顶流这么没架子】【热巴教得好耐心】【两人化学反应太自然了】...

酒店房间里，热巴趴在床上翻看评论，手机突然震动。一条新微信：

【今天谢谢你。我跳舞真的很差吗？】

发信人：L.H.

热巴咬着嘴唇打字：【差到我想申请工伤赔偿】

发送前又删掉，改成：【初学者都这样，你节奏感其实不错】

对方正在输入显示了很久，最后发来一张表情包：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兔子，配字"老师我错了"。

热巴笑着把手机按在胸口，窗外杭州的夜色正浓，星光悄悄爬上她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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