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宇宙守护者：维度回响

　　白光。无休止的白光。

　　林小满漂浮在意识的海洋里，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Ω网络在她周围闪烁，像一张破碎的金色蛛网，断开的纤维无力地漂浮在虚无中。

　　她应该已经死了。"最后之光"爆发的能量足以蒸发任何物质存在。但她仍能思考，仍能感知——以一种纯粹能量的形式。

　　"马克西姆......"她的意识呼唤着，没有回应。只有Ω网络微弱的脉动，像是垂死者的心跳。

　　突然，一丝微弱的信号穿透虚无。不是来自Ω网络，而是更深层的地方——维度间隙。那信号转瞬即逝，却带着无法错认的特征频率。

　　马克西姆的频率。

　　林小满的意识猛地收缩，试图追踪那信号。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疼痛将她拉回现实——

　　她睁开眼睛，刺眼的白光让她立即闭上又缓缓再次睁开。医疗舱的天花板。她正躺在统一之厅的医疗中心，全身连接着数十条管线，其中几条直接接入她太阳穴的Ω接口。

　　"欢迎回到现实世界，守护者。"卡里昂的声音从右侧传来。上古守护者的金属皮肤比上次见面暗淡了许多，几处可见明显的裂纹。

　　林小满想说话，却只发出一声嘶哑的喘息。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疼痛。

　　"别着急。"卡里昂递来一杯水，扶她慢慢饮下，"你昏迷了三个月零七天。身体严重脱水，神经链接几乎全部烧毁。"

　　三个月？林小满挣扎着想要坐起，却被全身的剧痛击倒。她的每个细胞都在尖叫抗议。

　　"维度吞噬者......"她终于挤出几个字。

　　"暂时退却了。"卡里昂帮助她调整到一个稍微舒适的姿势，"'最后之光'将它击退回维度间隙，但Ω网络......"他摇摇头，"损失惨重。"

　　林小满闭上眼睛，尝试连接Ω网络。那曾经如臂使指的能量海洋，现在变成了一片支离破碎的浅滩。她只能感知到附近几个星系的节点，而且信号微弱不稳定。

　　"其他守护者？"她问道，害怕听到答案。

　　"大部分幸存。托兰失去了一条手臂，但已经完成机械替代。族长......"卡里昂停顿了一下，"他的飞船在最终撤离时被黑暗触须擦过。遗体没有找到。"

　　林小满感到一阵刺痛。那位睿智的长者，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虚空中。

　　"马克西姆呢？"她终于问出最害怕的问题。

　　卡里昂的金属面孔无法做出表情，但光纹明显暗淡了几分："维度之门区域完全湮灭。没有发现任何生物痕迹。"他停顿片刻，"官方记录上，他牺牲了。"

　　官方记录。林小满抓住这个微妙的措辞："但你并不确定？"

　　"在那种能量级别下，物质存在应该会完全解体。"卡里昂谨慎地说，"但Ω载体......特别是像马克西姆这样与网络深度绑定的载体，存在理论上的可能性......"

　　"什么可能性？"林小满急切地追问，不顾疼痛抓住卡里昂的手臂。

　　"意识可能以纯能量形式暂时存在于维度间隙。"卡里昂说，"但没有任何实验数据支持这个理论。即使成立，那种状态也无法长期维持。最多几周就会......消散。"

　　林小满松开手，陷入沉默。三个月。远超几周的时间窗口。但她昏迷前看到的最后画面，还有那个神秘的信号......

　　"我需要接入主网络。"她突然说。

　　卡里昂摇头："你的神经链接还没——"

　　"现在。"林小满的声音不容置疑。

　　上古守护者与她对视片刻，最终妥协。他帮助她连接到医疗舱的简易终端。虽然只是Ω网络的一个微小节点，但足够了。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将意识沉入网络。熟悉的金光包裹着她，但比记忆中暗淡许多。她像潜水员一样在网络中穿行，检查每个受损节点，同时留意任何异常信号。

　　大部分区域静默如坟墓。但在靠近原维度之门坐标的位置，她发现了一串奇怪的波动——不像是Ω网络的正常活动，更像是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