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被黑色水晶包裹的宫殿时,林夏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许愿星吊坠在胸前发烫,灼烧感却比不上她内心的不安——那些扭曲的人脸浮雕仿佛活过来一般,空洞的眼窝像是要将他们的灵魂吸进去。陆川察觉到她的异样,不着痕迹地往她身边挪了半步,青玉残片在他掌心微微发颤,映得他侧脸泛起一层幽蓝。
“小心。”银发女子的声音冷得像永冻境的冰棱,却难掩其中的警惕。她的冰晶长弓已经握在手中,弓弦上凝结着细小的霜花,那是危险临近时的本能反应。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无数细缝,黑色雾气如同活物般翻涌而出,在三人面前凝聚成手持镰刀的幽灵卫兵。
林夏的心跳陡然加快。这些幽灵周身散发的寒意像是要冻结她的血液,镰刀划过空气时的尖啸声,更是让她想起末日世界里变异体的嘶吼。她下意识地往陆川身后靠了靠,却在触及他后背坚实的体温时猛地清醒——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
“它们没有实体!”林夏握紧融合武器,金色光芒在颤抖中亮起。当光刃毫无阻碍地穿过幽灵时,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中回响。直到瞥见幽灵脖颈处那抹微弱的金色光点,她的瞳孔才猛地收缩:“攻击它们的咽喉!那里有类似核心的东西!”
陆川几乎是立刻做出反应。他的长刀裹挟着青光斩出,刀刃与幽灵接触的瞬间,林夏看见他绷紧的下颌线和微微颤抖的手腕——即便经历过无数战斗,面对未知的敌人,他也会紧张。幽灵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黑雾消散,可更多幽灵如潮水般涌来,将三人逼至宫殿大门前。
林夏的后背抵上冰冷的水晶门,吊坠的热度透过衣物烫着皮肤。她想起在仙侠世界与陆川并肩作战时的默契,想起末日废墟里他为自己挡下致命一击的决然,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他的衣角。陆川转头看她,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却在对上她目光时迅速化作坚定:“别怕。”
当大门缓缓开启,露出布满星图的长廊时,银发女子突然闷哼一声。她脚下的星图亮起红光,锁链如毒蛇般窜出缠住她的脚踝。林夏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融合武器的光芒将锁链斩断的瞬间,她看见银发女子苍白的脸上渗出冷汗,那双向来冷冽的眼睛里,难得地闪过一丝脆弱。
“别碰锁链!这些图案会随机发动攻击!”林夏大喊,声音里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她的余光瞥见陆川身前的星图化作流星雨倾泻而下,长刀挥舞的青光在密集攻击下忽明忽暗。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看见末日世界里,他为了保护她被变异体划伤的模样,心脏揪得生疼。
奔跑在不断变换的星座图案中,林夏的注意力却始终分了一半在陆川身上。她看见他额角的汗水滑进衣领,看见他挥刀的动作渐渐变得迟缓,青玉残片的光芒也愈发黯淡。当墙壁上闪过世界被毁灭的画面时,她的脚步顿了顿——那些被黑暗吞噬的世界里,是否也有像他们一样努力守护的人?
终于,长廊尽头出现一扇幽蓝光芒的门。林夏触碰门板的瞬间,空灵的笑声在空荡荡的长廊里回荡,整座宫殿开始剧烈震动。陨石从天花板坠落的那一刻,陆川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她护在身下,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她却清晰地听见他在耳边说:“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