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总部38层的会议室像一座玻璃坟墓。王俊凯坐在长桌一端，指尖轻敲着实木桌面，节奏与他加速的心跳完全不合拍。透过落地窗，整个北京CBD尽收眼底，高楼林立如同冰冷的棋盘，而他们不过是其中的几枚棋子。
"放松点。"易烊千玺低声说，递过一杯水，"记得呼吸。"
王俊凯接过水杯，发现自己的掌心已经湿透。他看向对面的王源，后者正不安地摆弄着西装袖口，金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小马尾，比平时正式许多。
会议室门开了，副总裁李文涛带着四名高管鱼贯而入。李姐跟在最后，手里捧着平板电脑，目光刻意避开三人。
"久等了。"李文涛在首座坐下，玫瑰金手表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他五十出头，灰白的鬓角修剪得一丝不苟，像极了财经杂志封面上的成功人士。"直接进入正题吧，八周年纪念活动的方案..."
"在那之前，"王俊凯打断他，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平稳，"我们有话要说。"
李文涛的眉毛微微扬起，但很快恢复职业性的微笑："当然，请讲。"
王俊凯打开面前的文件夹，取出那份泛黄的原始合约复印件："根据第七条附加条款，我们有权自主安排每年一场非商业性纪念演出。而公司近期却在未经我们同意的情况下..."
"俊凯，"李文涛温和地打断，"你知道这只是形式条款。实际操作要考虑市场反应、品牌形象..."
"还有你们的钱包。"王源突然插嘴，脸颊已经涨红。
易烊千玺在桌下轻踢了王源一脚，接着打开笔记本电脑："过去三年，公司从TFBOYS品牌收入中挪用超过两千万用于不明支出。这是详细账目和资金流向。"
投影仪亮起，复杂的资金链条在幕布上展开。李文涛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他转向法务总监，后者立刻低头翻阅文件。
"年轻人，"李文涛重新挂上微笑，"商业运作有其复杂性。这些所谓的'挪用'，其实是正常的宣传费用..."
"包括转给贵公子在开曼群岛的公司那八百万？"易烊千玺冷冰冰地问。
会议室瞬间安静得可怕。李文涛的脸色变得铁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玫瑰金手表。王俊凯注意到李姐悄悄退到了角落，低头摆弄平板电脑。
"我想你们误会了这次会议的目的。"李文涛突然改变策略，声音变得低沉，"公司一直在为你们的个人发展铺路。王俊凯的影视资源，王源的海外进修，千玺的舞蹈工作室...如果因为一些账目误会就破坏这种互惠关系，未免太不理智了。"
王俊凯听出了话中的威胁。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回应，王源却猛地站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
"互惠？"王源的声音因愤怒而发抖，"从出道起你们就在计划拆散我们！那个'Triple Light'计划真当我们不知道吗？"
高管们交换着震惊的眼神。李文涛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控制："商业策略调整是正常的..."
"包括伪造王俊凯父亲的签名？"易烊千玺抛出了杀手锏。
王俊凯的胃部一阵绞痛。他没想到易烊千玺会直接抛出这个炸弹，但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他直视李文涛的眼睛："那份补充协议是你们胁迫我父亲签的。根据合同法第五十四条，这属于可撤销的合同。"
李文涛终于撕下了面具。他靠向椅背，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你们以为掌握了一点皮毛就能对抗整个体系？王俊凯，你父亲的公司还在靠我们的订单生存；王源，你那些'原创'歌曲有多少是公司找人代笔的；易烊千玺，你真以为舞蹈工作室的批文是靠你自己拿到的？"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扎在心上。王俊凯看到王源的手指掐进了掌心，而易烊千玺的下颌线绷得像刀锋般锐利。
"我们不是来吵架的。"王俊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是要求公司尊重原始合约，停止干预TFBOYS的正当活动。"
"否则？"李文涛冷笑。
"否则我们将通过法律途径解决，并召开记者会公布所有证据。"王俊凯平静地说，"包括那些流向开曼群岛的资金。"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阳光依旧明媚，照在每个人紧绷的脸上。李文涛缓缓环视三人，最后目光停在王俊凯身上。
"有意思。"他轻声说，"七年前那个紧张得说不出话的小男孩，现在学会威胁人了。"他突然拍手，"李总监，把新合约给他们看看。"
法务总监急忙递过三份文件。王俊凯快速浏览着条款——公司同意他们保留TFBOYS品牌使用权，每年一场合体演出，但前提是签下更苛刻的个人合约：分成比例降低，续约年限延长...
"做梦！"王源直接把合约摔在桌上。
李文涛不为所动："仔细考虑。这是你们能得到的最好条件。个人发展才是长远之计，这个...男孩组合，早晚会成为你们的累赘。"
王俊凯感到一阵恶心。七年来，同样的论调他听了无数遍，但从没像今天这样赤裸裸地被当作交易筹码。他看向两个队友，王源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易烊千玺则像一座随时会爆发的冰山。
"我们拒绝。"王俊凯将合约推回去，"TFBOYS不会成为谈判条件。"
李文涛叹了口气，仿佛在惋惜他们的天真："那就别怪公司无情了。从明天开始，所有个人活动暂停，代言合约冻结，直到你们...想通为止。"
他站起身准备离席，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李姐突然咳嗽了一声："李总，或许该让他们看看这个？"
她将一个U盘放在桌上，然后迅速退后，像是怕被烫伤。李文涛的眼神变得危险："李燕，你..."
"只是觉得应该信息透明。"李姐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易烊千玺立刻接过U盘插入电脑。几秒钟后，投影幕布上出现了一系列令人震惊的文件——内部邮件显示公司有计划地挑拨三人关系；水军雇佣记录证明网络上的"解散呼声"是人为操控；甚至还有李文涛指示修音师弱化王源歌声的录音...
"你背叛公司？"李文涛的声音因愤怒而扭曲。
李姐抬起头，第一次直视三人的眼睛："我背叛过你们很多次...这次选择站在对的一边。"
王俊凯震惊地看着这位带他们出道的老经纪人，突然明白了她这些年的矛盾行为——时而严厉，时而维护，总是在公司指令和他们的利益之间摇摆。
"为什么现在？"他忍不住问。
李姐苦笑："因为我也有女儿...她问我'妈妈，你为什么要拆散最好的朋友？'我回答不上来。"
李文涛猛地拍桌："够了！这些所谓的证据改变不了什么。公司有足够的资源打持久战，而你们..."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王俊凯一眼，"还不知道全部真相。"
这句话像冰水浇在王俊凯背上。他想起父亲书房里的谈话，那些未说出口的秘密...
"我们走。"易烊千玺突然站起来，拔出U盘，"证据已经备份了。"
王源也跳起来，但被王俊凯拉住。他直视李文涛的眼睛："李总，我们不想毁掉任何人，只想要回本应属于我们的权利。给个合理的方案，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这是他最后的和平尝试。整个会议室的人都感受到了其中的分量——不是请求，而是最后通牒。
李文涛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笑了："好，我给你一个方案。个人合约维持现状，TFBOYS每年一场演出，但..."他停顿了一下，"王俊凯必须续约五年，其他两人可以自由选择。"
分化战术。王俊凯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他看向王源和易烊千玺，两人眼中都写着同样的拒绝。
"不行。"王俊凯斩钉截铁，"我们三个同进同退。"
"真是感人的兄弟情。"李文涛讥讽道，"但商业不是过家家。给你们24小时考虑，否则..."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李姐，"所有人都会付出代价。"
高管们跟着李文涛离开会议室，只剩下李姐迟疑地站在门口。王俊凯想上前说些什么，但她只是摇摇头，迅速离开了。
三人沉默地收拾文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氛围——既不是胜利的喜悦，也不是失败的沮丧，而是一种释然。他们终于撕下了所有伪装，直面这个操控他们多年的系统。
"现在怎么办？"电梯下行时，王源小声问。
"Plan B。"易烊千玺简短回答。
王俊凯看着电梯数字不断跳动，李文涛最后那句话在脑海中回荡——"还不知道全部真相"。父亲究竟还隐瞒了什么？
走出公司大门，刺眼的阳光让王俊凯眯起眼。等候多时的粉丝立刻涌上来，举着手机和礼物，喊着他们的名字。在所有人眼中，他们仍是光鲜亮丽的偶像，没人知道刚刚结束的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王俊凯习惯性地露出微笑，接过粉丝递来的花束。花瓣上的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极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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