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孙悟空

当硝烟散去，第五宇宙重归宁静，众生沉浸在焕然一新的天地秩序中，孙悟空却站在南天门残破的石柱上，金箍棒随意搭在肩头，火眼金睛直视遥远的星河深处。棒身上的血迹还未干透，那是与阿撒托斯一战留下的印记。他明明还记得，那些触手撕裂虚空时的嘶鸣声，还有混沌吞噬一切的咆哮，可他的笑声却盖过了这一切——“哈哈！”那笑声在星河间回荡，伴随着棒影扫过的残影，仿佛连时间都被震得一颤。如今，守夜人们忙碌的身影穿梭于废墟之间，而他却觉得这平静像缺了点什么，心头莫名空落落的。

“俺老孙的路，可不在这儿窝着。”他挠了挠下巴，猴毛间还沾着些许尘土，忽然一个筋斗跃上云头，金箍棒在掌心滴溜溜转个不停，划出一道道金色弧光。

“大闹天宫？是为了挣脱天庭的枷锁；西天取经？是为了修成正果。可现在呢？”他眯起眼睛，嘴角扬起一抹桀骜，“三界太平了，俺老孙倒觉得浑身不自在！”脑海中浮现出花果山的青翠桃林，还有那些蹦跳的小猴崽子们，还有牛魔王举杯豪饮的画面，再想想无尽宇宙中未知的对手、神秘的域界，他心里那股“不服天地不服仙”的野性又烧了起来。

三日后，孙悟空来到守夜人总部的新塔楼前，林七夜正立于塔顶，周身缠绕着因果法则散发出的淡淡微光，似乎能看穿时空。“大圣要走？”林七夜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天地这么大，俺老孙岂能久居一隅？”孙悟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金箍棒猛地往地上一顿，“咚——”一道金色涟漪扩散开来，震得塔楼微微一晃。“想俺了，喊一声，俺即刻就到！”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已化作一道金光冲天而去，只留下半空中那一声爽朗的大笑，久久不散。

第一站，他回到了花果山。昔日被战火摧毁的桃林如今已是新绿丛生，小猴崽子们看到他回来，欢呼着朝他扑来，抱住他的腿摇个不停。“好嘞，都别急。”他从袖子里摸出一把灵果，随手丢给这群馋嘴的小家伙，然后坐在水帘洞前的巨石上，听老猴唠叨这些年的变化。可还没待满三天，他发现小猴子们已经开始模仿守夜人的阵法操练，一个个学得有模有样。他默默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尘，自言自语道：“俺老孙，本该属于更大的天地。”

此后百年，孙悟空的踪迹遍布三千世界。在科技与魔法交织的异星战场，他曾跟一位机械义体的机甲战士较劲，对方刚挥拳砸下，他便嗤笑一声：“软绵绵的，还不如俺老孙的猴爪子硬！”在妖灵横行的位面，他与九尾狐对饮桂花酒，聊起曾经斗法狐狸精的趣事，引得对方掩嘴轻笑。甚至在一片荒芜的虚空里，他挥动金箍棒劈开密密麻麻的陨石群，为一艘迷路的星际舰队指引方向，船员们恭敬地称他为“金甲大圣”。

有人问他为何永不停歇，他坐在一颗恒星的光球上，咬下一口刚摘下的星果，汁液顺着嘴角淌下。“自由啊，不是呆在一个地方不动，而是知道自己无论去哪儿都能闯出一番天地。”他说得漫不经心，却目光炯炯。火眼金睛扫过亿万星辰时，忽然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是从某片星云中传来的。他一个跟斗翻过去，棒尖轻轻点在山巅，那沉睡的山神缓缓苏醒，两尊庞然大物彼此大笑，震得满山星辰簌簌落下。

偶尔，他仍会回到第五宇宙探望故人。林七夜已化为宇宙意志的一部分，但每次他归来，都会特意显出人形，在守夜人总部的天台上摆上几坛好酒。“最近又干了啥大事？”林七夜笑着给他斟满一杯。

“也没什么，就是拆了一个自称‘宇宙霸主’的家伙的宝座。”孙悟空仰头灌下一大口酒，抹了抹嘴，语气里透着几分不屑，“那厮还吹自己无敌，俺老孙就让他知道啥叫真正的‘齐天大圣’！”

酒过三巡，孙悟空站起身，金箍棒在他指尖转了个圈，随即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天际。林七夜望着他的背影，脑海中浮现初次见面时，那只猴子踩着筋斗云从天而降，喊着“小娃娃，带俺老孙打一架”的情景。他忽然明白了，有些灵魂天生属于风与远方。

如今，孙悟空依旧游荡在三千世界中。他可能正在某个蛮荒星球与巨兽搏斗，也可能是坐在某个文明古城里听戏喝茶，或者只是躺在一片陌生的星空下，看着流星划过，想起花果山上那道飞流直下的水帘。他不再执念于“斗”，却永远保持着“战”的勇气；不再抗拒“道”，却始终忠于“心”。这只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最终活成了自己最想要的模样——不被定义，不被束缚，金箍棒指向前路，心之所向是自由。而他的传说，也随着金箍棒的嗡鸣，在三千世界中永恒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