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火“噼啪”地响着,火星四溅,时间仿佛被拉长又折叠。
两个时辰里,白柳像一座雕塑般坐在角落,安静得连呼吸都几乎隐匿无形。他注视着那个女人,专注得连眨眼睛都觉得多余。她手中的锤子每一次落下,都带着一种奇妙的韵律,力道精准得像是在刀刃上跳舞。指尖划过剑身时,她的眼神会不经意地亮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夕阳渐渐沉入山头,余晖洒在熔炉边,女人终于停下动作。她伸手拎起那把烧得通红的直刀,手臂稳如磐石,随即转身走向不远处的一汪清泉。
“哗啦”一声,刀刃没入泉水中,大片白雾瞬间腾起,寒意扑面而来,空气中满是金属冷却时发出的“滋滋”声。女人的动作不急不缓,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片刻后,她将刀从水中捞出,原本炽热的刀刃已变得银白,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金色微光。刀身上浮现出一道道细腻纹路,犹如星辰流动。她随手将刀放在石台上,目光才转到了一直静坐的白柳身上。
“倒是个沉得住气的小子。”她嘴角微扬,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
白柳闻言站起身,微微低头拱手:“前辈锻造时气息凝神,晚辈不敢打扰。”
“前辈?”女人轻笑了一声,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玩味。她伸手拿起石台上的碎星断剑,指尖凝聚出一缕柔和的灵力,轻轻拂过断口。断裂处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力,隐隐泛起光芒。“我是西王母,这儿的主人,也是守夜人所有星辰刀的锻造者。”
白柳瞳孔猛地一缩——西王母?这个名字太过熟悉,他在修仙界的古籍中读到过。传闻她是上古时代的锻造之神,掌控火焰与器物。他盯着她摆弄碎星断剑的手,喃喃问道:“您……是神?”
西王母没有回答,只是把断剑放回木盒,目光再度落在白柳脸上,这次多了些难以捉摸的东西。“是啊,不过这是大夏的秘密。”她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你确定要听下去,然后彻底被绑在守夜人吗?”
白柳默然,心头思绪翻涌。他的计划很简单:恢复修为,渡劫成仙,重返修仙界完成未竟的复仇。他从未想过会与这个陌生的世界长久纠缠。
看出他的犹豫,西王母并未多言,只是淡淡一笑,声音温和却坚定:“放心吧,你的材料足够好,再过三日,碎星就能重铸完成。”
听到这句话,白柳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这些日子压在胸口的大石总算挪开了些。他再次抬眼,看着西王母背对着他的身影,她正低头整理熔炉,动作娴熟而从容。他的视线又扫过石台上新锻造好的星辰刀,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这场昆仑之旅,或许远比修复一把断剑复杂得多。
果然,不等第三天,就有人找了上来。
昆仑是西王母的地盘,能够进来的人身份一定不凡。但对方的身份比白柳想象的还要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