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画

王面迈步跨过门槛，队员们鱼贯而入，沉重的橡木大门在身后发出“吱呀——”的低沉呻吟，缓慢合拢，将最后一丝光亮隔绝在外。大厅瞬间陷入一种压抑的昏暗，只有几缕细弱的光线从高处的彩窗斜斜洒下，整个空间看上去压抑又沉闷。

大厅足有两层楼高，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摇摇欲坠，残破的水晶珠零星散落一地，微微反射着从破损窗户透进来的几缕惨淡光线。中央是一张圆形红木餐桌，桌面上覆满了厚厚的灰尘，轻轻一碰似乎就会扬起一片飞灰。桌边翻倒着一把椅子，椅腿已经断裂，像是经历过什么激烈的争斗。墙壁上挂着几幅油画，画框大多扭曲变形，其中一幅描绘了一位身穿民国旗袍的女子。她梳着精致的发髻，手里捏着一把团扇，神情恬静。然而画布因岁月侵蚀出现细微的龟裂，尤其是女子的脸部，模糊不清，透出一股诡异的气息。

“怨念的源头在二楼。”白柳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他的目光直直望向通往二楼的楼梯，眉头微微蹙起，“而且能量波动比在外面感知到的更强烈。像……被困住了，但还在挣扎。”他说着，脚步轻缓地向前移动了两步，鞋底与地面摩擦出轻微的沙沙声。他的视线落在楼梯的最底层台阶上，灰尘上隐约可见些凌乱的脚印，边缘还拖拽着模糊的痕迹。“这些脚印很新，应该是林野或者周明留下的。”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凝重，“看痕迹，他们是被迫上去的，不是自愿。”

王面听罢，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转头对蔷薇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蔷薇会意地点点头，双肩微沉，扛着巨大的铁锤一步步踏上楼梯，每一步都稳重而有力，发出“咚、咚”的低沉回响。

就在她的靴子踩上第三级台阶时，白柳的嗓音骤然拔高：“小心！”

几乎是同时，楼梯上方骤然飘来一团浓稠的黑雾，迅速凝聚成一只尖锐的利爪形状，猛地朝蔷薇的脸抓去！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铛——”骤然响起，巨锤与利爪正面碰撞，火花四溅。

白柳动作迅捷，手腕一抖，一张符箓脱手而出，准确无误地贴在利爪上。符箓瞬间燃起炽烈的火焰，利爪像是被灼伤了一般，“嗤——”地缩了回去，消失在黑雾中。

“有点像低阶阴属性攻击‘怨魂爪’，”白柳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思索，“攻击不算强，更像是试探性的手段，很显然，里面的东西已经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了。”

蔷薇站稳身形，继续迈步向上。当她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一条狭长的走廊延伸至两侧，墙壁挂满了陈旧的木质门框，总共五扇房门均匀分布。每扇门上都贴着一张泛黄的符纸，上面的墨迹早已褪色模糊，只剩下隐约的轮廓。

白柳闭上眼睛，眉心微皱，似乎在努力捕捉什么看不见的讯息。片刻后，他的手指缓缓抬起，指向最东边的那扇门：“能量源就在那里。而且，门后还有活人的气息，非常微弱，应该是我们正在找的失联者之一。”他睁开眼，语调压得更低了些，“不过，这扇门被两层能量屏障包裹着，可以说它就是维系两种力量平衡的枢纽。如果硬闯进去，可能会打破这种平衡，到时候……恐怕会更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