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特长生严浩翔*美术特长生贺峻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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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白光。
这是严浩翔恢复意识时的第一感受。他试图抬起手遮挡光线，却发现手臂沉重得像灌了铅。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电子仪器声，还有模糊的人声。
"医生，他醒了！”
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声。严浩翔努力聚焦视线，看到一位中年女性正俯身看着他，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她身后站着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
"贺同学，能听见我说话吗？”医生拿着小手电检查他的瞳孔。
贺同学？严浩翔皱起眉头。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别着急，你遭遇了车祸，有轻微脑震荡。”医生温和地说，"你和你朋友都很幸运，只是些皮外伤和脑震荡。”
朋友？严浩翔猛地睁大眼睛。
贺峻霖！他试图坐起来，却被医生轻轻按回床上。
"严浩翔在隔壁病房，他也没事。”医生安抚道，“你们保护的那个小女孩只是受了点惊吓，连擦伤都没有。现在，我需要你回答几个问题确认你的意识状态。你的名字是？”
"严浩翔。”他下意识回答，声音嘶哑。
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医生和那位女士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脑震荡引起的暂时性身份认知障碍。”医生小声对女士说，"不算太罕见。”
女士用手帕擦了擦眼角："霖霖，别吓妈妈...你不认识自己了吗？”
严浩翔如遭雷击。霖霖？妈妈？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这不是他的身体。修长但略显纤细的手指，白皙的手腕上戴着他曾见贺峻霖戴过的那条红绳，还有...蓝色条纹的病号服下明显比他原本要单薄得多的身躯。
一阵眩晕袭来。
"我需要见...严浩翔。”他艰难地说，每个字都像刀割般痛苦。
"等你稳定一些再说。”医生拍拍他的肩膀，"先休息吧。”
他们给他注射了镇静剂。在药物起效前的最后几秒，严浩翔绝望地想着：贺峻霖，你现在在我的身体里吗？
当贺峻霖睁开眼睛时，首先感受到的是后脑勺尖锐的疼痛。他呻吟一声，立刻听到床旁有人站起来的声音。
"浩翔！你终于醒了！”
一个威严的男声，语气中压抑着激动。贺峻霖转头，看到一位面容严肃、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正俯视着他，眉头紧锁但眼神关切。
严教授——严浩翔的父亲，音乐学院钢琴系主任。贺峻霖在校园活动中见过他几次，每次都远远躲开。现在，这位严教授正用看儿子的眼神看着他。
"爸...”贺峻霖试探着叫道，声音出口的瞬间他就僵住了。这不是他的声音。这个声音更低沉，更有磁性，是...严浩翔的声音。
"医生说你有脑震荡，可能会有些混乱。”严父松了口气，坐回椅子上，"你和你那个美术系的朋友差点没命，知道吗？”
美术系的朋友。贺峻霖心跳加速。严浩翔怎么样了？他用的是"朋友”这个词，而不是名字，这意味着...
"贺峻霖...他怎么样？”贺峻霖小心翼翼地问。
"刚醒，有点认知混乱，竟然说自己是严浩翔。”严父摇摇头，"脑震荡的典型症状。”
贺峻霖闭上眼睛，胸口剧烈起伏。这不是梦。他们真的...互换了身体。在闪电划过的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出错了，大错特错。
"我能见他吗？”贺峻霖问。
"先顾好你自己吧。”严父皱眉，"国际青年钢琴大赛下个月就开始了，你这时候出车祸，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钢琴大赛。贺峻霖手心冒汗。他连《小星星》都弹不好，怎么代替严浩翔参加钢琴比赛？
一位护士走进来给他做检查。贺峻霖借机询问更多车祸细节，得知他们是因为救一个小女孩而被车擦撞，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都撞到了头部。
"你朋友一直喊着要见你。”护士笑着说，"你们感情真好。”
半小时后，医生允许他们短暂见面。
贺峻霖被轮椅推到了严浩翔——或者说，他自己的身体所在的病房。当门打开，他看到"自己”坐在病床上，表情复杂地望过来时，一种超现实的感觉席卷了他。
"你们有十分钟。”护士说完就离开了，贴心地关上门。
严浩翔——在贺峻霖身体里的严浩翔——立刻从床上跳下来，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贺峻霖？真的是你吗？”严浩翔问，声音是贺峻霖熟悉的自己的声音，但语气和用词完全是严浩翔的风格。
"是我们...我们真的...”贺峻霖低头看着自己——严浩翔的——双手，声音颤抖。
严浩翔快步走到病房附带的卫生间门前，示意贺峻霖跟上。
一进去，他就锁上门，两人一起望向镜子。
镜子里，贺峻霖看到严浩翔的脸正惊恐地回望着自己；而站在他身边的，是他自己的身体，却有着严浩翔的眼神和表情。
"这太疯狂了...”严浩翔喃喃道，用贺峻霖的手摸着贺峻霖的脸，"我们怎么会...这不可能...”
"车祸时的闪电...”贺峻霖说，"我们握手的那一刻...”
两人同时回忆起那道刺眼的白光和全身过电般的震颤。
"我们必须告诉医生。”严浩翔说。
"然后呢？被送进精神病院还是实验室？”贺峻霖苦笑，"谁会相信灵魂互换这种事？”
严浩翔沉默了。他说得对，这听起来像最荒诞的科幻小说。
"医生认为这是脑震荡导致的认知混乱。”贺峻霖说，"也许...我们可以先假装是这样，适应一下，然后想办法换回来。”
"适应？”严浩翔瞪大眼睛，"你是说，我住你家，你住我家？我当贺峻霖，你当严浩翔？”
"暂时的！”贺峻霖急忙说，"直到我们找出换回来的方法。”
严浩翔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当他再次睁开时，眼神已经冷静下来。贺峻霖第一次真正理解为什么人们说严浩翔是天生的领导者——即使在这样荒谬的处境中，他也能快速找回理智。
"好吧，暂时方案。”严浩翔点头，"但我们得保持联系，随时分享任何可能的线索。”
"嗯。”贺峻霖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变得苍白，"哦不...钢琴大赛...”
严浩翔的表情也凝固了："你的青年艺术家选拔赛...”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感到一阵眩晕。
"我连素描的基本构图都教不会你...”贺峻霖绝望地说。
"而你连《致爱丽丝》都弹不完整...”严浩翔扶额。
沉默片刻后，严浩翔突然抓住贺峻霖——或者说，他自己身体——的肩膀："听着，我们得互相帮助。我会教你足够应付我爸的钢琴知识，你得教我通过你美术课的技巧。”
"可我们甚至不知道这状态会持续多久...”
"所以才要抓紧时间。”严浩翔坚定地说，"现在，告诉我一些只有贺峻霖知道的事情，免得我露馅。你也一样，问我关于我生活的细节。”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他们快速交换了关键信息：家庭背景、日常习惯、课程安排、朋友关系...时间过得飞快，护士敲门说时间到了。
"记住，”分别前严浩翔低声说，"我讨厌胡萝卜，你对面粉过敏；我最喜欢的作曲家是拉赫玛尼诺夫，你最喜欢的画家是莫奈；我每天早上六点练琴，你每天晚上画画到凌晨...”
贺峻霖点头，一一记下。看着自己的身体用严浩翔的方式说话和行动是种奇异的体验，既熟悉又陌生。
"还有...”严浩翔犹豫了一下，"如果我妈妈...就是你现在的妈妈，如果她...太关心你，别觉得奇怪。她就是这样。”
贺峻霖想起严浩翔提起过，他母亲在他十岁时去世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贺峻霖的母亲，对严浩翔来说，这一定是种煎熬。
"我会注意的。”贺峻霖轻声承诺。
回到病房后，严浩翔——现在是贺峻霖了——被"母亲”紧紧抱住。
"霖霖，你真的吓死妈妈了...”她哽咽着说，身上散发着贺峻霖熟悉的淡淡茉莉花香。
严浩翔僵硬地回抱她。他已经很久没被母亲拥抱过了，这种温暖让他眼眶发热。他想起贺峻霖说过，他母亲是单亲妈妈，把全部的爱都倾注在儿子身上。
"我没事，妈。”他轻声说，这个称呼在舌尖滚过，带着一丝苦涩的甜蜜。
当天下午，他们被各自"家人”接回家。严浩翔坐在贺峻霖家的客厅里，局促不安。贺母坚持要他多休息，给他炖了鸡汤，还不停问他记不记得这个那个。
"记得我们去年去杭州写生吗？你画了西湖的荷花...”贺母期待地看着他。
严浩翔努力回忆贺峻霖提过的细节："记得...那天下了小雨，荷花在雨里特别美。”
贺母眼睛一亮："你的记忆开始恢复了！医生说得对，只是暂时的混乱。”
严浩翔勉强笑笑，内心充满罪恶感。这位温柔的女性不知道她真正的儿子正困在另一个身体里。
晚上，他躺在贺峻霖的床上，床头的墙壁贴满了素描和油画复制品，书桌上散落着各种绘画工具。他打开贺峻霖的笔记本，试图了解他的课程进度和作业要求。翻到最新一页时，他看到一幅未完成的速写——严浩翔弹钢琴时的侧脸，线条流畅而传神，旁边写着日期，是车祸前一天。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那幅画，胸口发紧。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贺峻霖发来的消息：「怎么样？还适应吗？」
严浩翔快速回复：「你妈妈太好了，我有点承受不来。你那边呢？」
「你爸让我明天就恢复练琴，说要检查我有没有因为车祸影响手感。我死定了。」
严浩翔能想象贺峻霖此刻的恐慌。他父亲对钢琴的要求近乎苛刻，而贺峻霖对钢琴的了解仅限于欣赏。
「听着，」严浩翔打字，「打开我书桌右边第二个抽屉，里面有我所有演奏曲目的乐谱和笔记。今晚恶补一下基础，明天我找机会视频指导你。」
「谢谢你。对了，我书柜最下层有我的素描基础教程和近期作业样本，应该能帮你应付美术课。」
他们交流到深夜，分享各自发现的关于对方生活的细节。严浩翔得知贺峻霖每周三晚上会去养老院教老人画画；贺峻霖则了解到严浩翔每个月都会匿名资助一个偏远山区的音乐教室。
「没想到你这么善良。」贺峻霖发来消息。
严浩翔看着这句话，嘴角微微上扬：「你也是。我们明天见机行事，保持联系。」
放下手机，严浩翔走到贺峻霖房间的穿衣镜前，凝视着镜中的面孔。这是贺峻霖的脸，比他自己的要柔和些，眼睛更大，嘴唇更饱满。他试着微笑，镜中的贺峻霖对他微笑；他皱眉，镜中的贺峻霖也皱眉。
"贺峻霖，”他轻声对镜中人说，"我会照顾好你的生活，直到我们换回来。我保证。”
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端的豪华公寓里，贺峻霖正坐在严浩翔的钢琴前，手指颤抖地放在琴键上。他试着按下一个和弦，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上帝啊，”他自言自语，"我该怎么办？”
手机屏幕亮起，是严浩翔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别怕，我们会一起度过这个难关的。」
贺峻霖握紧手机，眼泪落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在这个荒谬的夜晚，他们各自在对方的身体里，面对着对方的人生，唯一真实的是那份想要保护彼此的决心。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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