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烬

令人惊讶的是，这次魏无羡竟然穿透了屏障，冲到她的身边。他手忙脚乱地扯断铁链，将秦蓁抱在怀中："小夭，坚持住，我带你离开......"

秦蓁摇摇头，抬手抚上他的脸。她的指尖泛起淡淡的粉色光芒，所触之处，魏无羡眼中的血色褪去少许。

"没用的......"她轻声说，"封印已经解开，我也......"

"不！"魏无羡厉声打断她，"一定有办法！你医术那么高明，你......"

秦蓁的指尖轻轻按在他的唇上："听我说......温若寒错了，这不是毁灭的法术......是救赎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弱，"这样......就够了......"

魏无羡紧紧抱住她，仿佛这样就能阻止生命从她体内流失："不，不够！我们说好要一起......要......"

秦蓁的手腕处，桃花印记已经完全展开，变成一朵盛开的血色桃花。花瓣一片片飘落，在空中化为光点。她的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在月光中。

"魏无羡......"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额头抵上他的，"不悔......相遇......"

"小夭！"魏无羡的眼泪砸在她脸上，"别走......求你......"

但秦蓁的身体已经越来越轻，像是由无数花瓣组成，正在被风吹散。魏无羡徒劳地想要抓住那些飘散的光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在指缝间流逝。

"来世......"他哽咽着承诺，"来世我必寻你......"

最后一抹微笑在秦蓁唇边绽放。然后，她的身体完全化为无数桃花瓣，随风飘散在夜空中。那些花瓣落在祭坛上，所到之处，血色符文尽数消融；落在凶尸身上，它们眼中的红光熄灭，安详倒地；落在魏无羡身上，他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恢复了原本的漆黑。

温若寒发出不甘的怒吼："不！我的禁术！我的......"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柄长剑从他胸口穿透，剑尖滴血。持剑的蓝忘机冷冷抽回剑，温若寒轰然倒地。

射日之征在这一夜迎来终结。但胜利的喜悦与魏无羡无关。他跪在祭坛中央，怀中空空如也，只有几片桃花瓣落在膝上，很快也化为光点消失。

战后，魏无羡拒绝了所有封赏，独自隐居夷陵。他不再使用鬼道术，陈情也被束之高阁。每年秦蓁消失的那天，他都会去岐山祭坛遗址，吹奏一首只有他们知道的曲子——那是他们初遇时，他哼唱的小调。

十三年后的一个春日，魏无羡在睡梦中安然离世。据收拾遗物的蓝忘机说，他走时嘴角带笑，手中紧握着一支已经干枯的桃花枝。

最后一刻，魏无羡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初春的夷陵山林。桃花纷飞中，一个眼尾微微上挑的少女对他伸出手，笑容明媚如初。

"魏公子，我叫小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