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簪

"收好。"魏无羡不容拒绝地将锦囊塞入她手中，"还有这份名单，上面都是可信之人。若臣...有不测，他们会保护娘娘。"

秦蓁的手微微发抖："首辅大人为何如此...信任本宫？"

魏无羡沉默片刻，轻声道："因为在这宫中，娘娘是臣唯一信任的人。"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扎进秦蓁心脏。她想起父亲的警告，想起那些暗示秦家与魏家有血海深仇的密信...若魏无羡知道她的身份，还会说这样的话吗？

"边境凶险，首辅大人务必保重。"秦蓁努力压抑着声音中的颤抖。

魏无羡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仿佛要将她的容貌刻进心底："娘娘在宫中也要小心。皇上和太后..."

"本宫明白。"秦蓁打断他，不想听那些令人心寒的提醒，"首辅大人何时能回？"

"快则三月，慢则半年。"魏无羡望向远处的宫墙，"若明年开春臣还未归，娘娘就..."

"不会的！"秦蓁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本宫是说...首辅大人定能凯旋。"

一阵秋风吹过，梅枝轻摇。魏无羡突然伸手，从秦蓁发间取下一片落叶。他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脸颊，两人同时一震。

"娘娘..."魏无羡的声音沙哑，"臣有一事，一直想告诉娘娘..."

秦蓁心跳如雷，抬眼望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何事？"

魏无羡却突然退后一步，摇了摇头："等臣归来再说吧。"他拱手行礼，"时候不早，臣告退。"

秦蓁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胸口涌动着一种说不出的酸楚。她突然唤道："首辅大人！"

魏无羡回头。

"一定要...平安回来。"秦蓁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魏无羡深深看她一眼，点了点头，转身离去。阳光透过梅枝，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白发如雪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宫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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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离京后的第七日，秦蓁收到父亲秦牧的密信，要她立即回秦府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以省亲为由，秦蓁顺利出宫回到秦府。书房内，秦牧屏退左右，神色凝重。

"蓁儿，边境战事你可知晓？"

秦蓁点头："听说首辅大人已率军抵达前线。"

秦牧冷笑一声："魏无羡此去，必死无疑。"

秦蓁心头一震："父亲何出此言？"

"皇上已密令北境都督赵戬按兵不动，任由魏无羡孤军深入。突厥人早得了消息，在鹰愁峡设下埋伏..."秦牧压低声音，"此事你知我知，万不可泄露。"

秦蓁如坠冰窟，手指深深掐入掌心："父亲为何要参与此事？魏无羡虽专权，但对百姓..."

"你懂什么！"秦牧厉声打断，"二十年前魏家灭门，正是为父与你舅舅联手设计的！魏无羡这些年处心积虑要报仇，他接近你，必有所图！"

秦蓁脸色煞白，踉跄后退两步，扶住书案才没跌倒："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