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接过药碗:"我自己来。"她一口气喝完药,苦得皱了皱眉,"首辅大人,现在可以告诉我朝中情况了吗?"
魏无羡沉默片刻:"皇上对外宣称娘娘病重,在凤仪宫休养。实际朝中皆知娘娘被囚,只是无人敢言。"
"云珠呢?"
"关在内务府大牢,但无性命之忧。"魏无羡犹豫了一下,"还有一事...秦大人被贬岭南。"
秦蓁手一抖,药碗差点掉落:"为何?"
"通敌卖国。"魏无羡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与赵戬勾结,故意泄露军情给突厥,意图害死臣。此事证据确凿,皇上也无法包庇。"
秦蓁胸口发闷。父亲确实参与了谋害魏无羡,但通敌卖国...这罪名太重了。
"首辅大人..."她鼓起勇气,"关于魏家灭门一案..."
魏无羡的表情瞬间变冷:"娘娘知道了?"
"父亲说...是他和我舅舅伪造了证据..."秦蓁声音颤抖,"对不起..."
魏无羡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影僵硬:"娘娘无需道歉。冤有头债有主,臣不会迁怒无辜。"
"那你...早就知道我是仇人之女?"秦蓁问出这个日夜折磨她的问题。
魏无羡转身,黑眸深邃:"知道。"
"为何还...对我好?"
"因为娘娘与秦牧不同。"魏无羡走回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娘娘心地纯善,体恤百姓,是这污浊宫闱中唯一的清流。"
秦蓁眼眶发热:"可我父亲..."
"我说过,不会迁怒无辜。"魏无羡抬手抚去她眼角的泪,"况且...娘娘冒险救臣,这份情谊,臣铭记于心。"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秦蓁多想扑进他怀里,告诉他自己不在乎什么血海深仇,只想与他在一起。但理智告诉她,这不可能。她是皇后,他是臣子,中间还隔着二十年的血仇...
"娘娘还需静养。"魏无羡率先打破沉默,"臣去处理些公务,晚些再来。"
他转身离去,背影孤寂如雪中青松。秦蓁望着他远去,泪水无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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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十日,秦蓁已能下床走动。魏无羡每日忙于朝政,但总会抽空来看她,有时带些新奇的小玩意,有时只是静静地陪她坐一会儿。
这天夜里,秦蓁正在看书,突然听到窗外有异响。她警觉地放下书册,摸出枕下的白玉簪。
"娘娘,是我。"周焕的声音从窗外传来,"首辅大人遇刺,受了轻伤,但请您立刻移步密室。"
秦蓁心头一震,顾不得换衣,抓起外袍就跟着周焕穿过回廊,来到魏府地下的一间密室。魏无羡靠坐在榻上,肩头缠着白布,血迹隐约可见。
"怎么回事?"秦蓁冲到榻前,手指颤抖着轻触他的伤口。
魏无羡握住她的手:"无碍,只是皮肉伤。皇上知道我救了娘娘,勃然大怒,派了刺客。"
"都是我连累了你..."秦蓁声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