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我自己。父亲，这是我第一次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婉容善良、坚强、才华横溢，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求父亲成全！"
苏老爷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又看看我，最终长叹一声："罢了...你们先回去，容我再想想。"
离开知府衙门时，天已黄昏。苏衡紧紧握着我的手，生怕我消失似的。转过一个街角，我突然看见付景逸站在巷子深处，静静地望着我们。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地拖在地上。
他没有上前，只是远远地看着，眼神复杂得我读不懂。当我们擦肩而过时，他轻声说了一句："祝你们幸福。"
雨，突然下了起来。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我坐在窗边，手中握着苏衡今早送来的信笺——苏老爷终于松口，同意了我们的婚事。
"姑娘，试试嫁衣吧！"小翠捧着大红喜服进来，脸上洋溢着掩不住的喜悦。
我展开那件绣着百子图的嫁衣，手指轻抚过上面精致的纹样。两年前离开京城时，我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有穿上嫁衣的一天。命运真是奇妙，它给你最痛的伤，又在伤口上开出最美的花。
"苏公子说婚礼定在下月初六。"小翠帮我系上衣带，"他本想办得隆重些，但听说姑娘喜欢简单..."
我点点头。初六，真是个讽刺的日子——四年前的同一天，付景逸迎娶了苏芷兰。而如今，我要嫁给她的兄长。命运仿佛一个恶作剧的孩子，精心编排着这些巧合。
"付大人...离开临州了吗？"我轻声问。
小翠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听客栈伙计说，他昨日退了房，但没人看见他出城。"
我望向窗外连绵的雨幕，不知那人现在身在何处，是否还在淋雨。那日他在巷口说"祝你们幸福"时，眼中的痛楚我至今难忘。曾经高高在上的付大人，如今却只能躲在暗处，看着心爱的女子嫁给别人。
"姑娘...还想着付大人？"小翠小心翼翼地问。
我摇摇头："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这不是实话。夜深人静时，我仍会想起付景逸，想起那个从未谋面的孩子。但那些记忆不再灼痛，就像旧伤留下的疤，摸上去只有微微的钝痛。
试完嫁衣，我继续绣那幅《雪中梅》——是苏衡点名要挂在书房的作品。针线在绸缎上穿梭，我的心却飘得很远。四年陪伴，两年相思，如今终于要开始新的生活。这种平静的幸福感，比当年与付景逸在一起时的炽烈激情更让人安心。
"姑娘！"小翠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门口...门口有个大箱子！"
我放下针线随她出去，只见念昔阁门前果然放着一个红木大箱，上面放着一封信。没有署名，但那笔迹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拆开信封，里面只有寥寥数语：
"婉容：
听闻你与苏公子喜结良缘，特备薄礼，聊表心意。
此去天涯，望自珍重。
景逸"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