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策马疾驰在回宫门的山道上,黑色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夜色如墨,唯有他领口镶嵌的宝石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冷光。老执刃与少主的死讯来得太过突然,他不得不中断追查无量流火的任务,星夜兼程赶回。
"宫二先生,前方有人。"随行的侍卫突然勒马。
宫尚角抬手示意队伍停下,锐利的目光穿透夜色。山道中央,一个纤细身影背对他们而立,手持一支玉箫,发间似有花朵摇曳。
"让开。"他声音冷冽如刀。
那人缓缓转身,月光洒在她脸上——竟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她眉如远山,唇若点朱,最奇的是发间别着一朵鲜活的蓝色曼陀罗,在寒夜中反常地绽放。
"楚怜香见过宫二先生。"她盈盈一礼,声音似箫声般清越,"夜露深重,可否借贵府暂避一宿?"
宫尚角眯起眼睛。这荒山野岭,一个孤身女子实在可疑。正欲拒绝,一阵微风拂过,带来她身上奇异的花香。那香气钻入鼻腔,他眼前忽然浮现母亲倒在血泊中的画面——
"你!"他猛地拔刀,却见女子已吹响玉箫。箫声如泣如诉,竟将他从幻觉中拉回。
楚怜香放下玉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宫二先生心中执念太深,易被幻香所惑。"
宫尚角收刀入鞘,心中惊疑不定。这女子能操控他人神志,绝非寻常人。"跟着可以,若敢有异动——"
"怜香明白。"她微微一笑,发间曼陀罗无风自动。
回到宫门已是三更。宫尚角安置好楚怜香在偏院,立刻前往医馆见宫远徵。
"哥!"宫远徵从药架后冲出,少年眼中满是欣喜与担忧,"你终于回来了。宫子羽他——"
"我知道。"宫尚角按住弟弟肩膀,仔细打量他是否受伤,"这段时间可有异常?"
宫远徵摇头,忽然皱眉:"你身上有股奇怪的花香。"
宫尚角神色一凛,将偶遇楚怜香之事简略告知。"明日你以医师名义去试探她,我怀疑她与无锋有关。"
次日清晨,宫远徵端着药箱来到偏院,却见楚怜香正在院中采露。她发间换了朵白山茶,素衣胜雪,与昨夜判若两人。
"楚姑娘,奉角公子之命来为你诊脉。"宫远徵故意加重"角公子"三字。
楚怜香伸出皓腕,腕上一道陈年疤痕若隐若现:"小公子年纪轻轻,医术倒是精湛。"
宫远徵把脉的手指突然用力:"姑娘脉象奇特,似中过剧毒又痊愈,这等体质...不像中原人。"
"苗疆女子,自幼与毒虫为伴罢了。"她轻描淡写,忽然压低声音,"你哥哥夜不能寐已有七年了吧?我闻到他身上有安神香的味道。"
宫远徵瞳孔骤缩——这是宫尚角最大的秘密。
三日后,宫尚角在书房处理公务,忽闻一阵幽香飘来。抬头见楚怜香立在门前,手中捧着一个香炉。
"怜香特制了安神香,谢公子收留之恩。"她缓步走近,腰间银铃轻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