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枕上书

"这是..."她竭力保持声音平稳。

"据传是北宋秘书省的书阁。"张世铭意味深长地说，"落款已经模糊，但年代检测确为12世纪作品。"

沈喻的手指轻轻拂过绢本表面。画作的笔法、用色、构图都带着鲜明的宋代特征，而且...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仿佛她自己曾执笔画过相似场景。

"很珍贵。"她谨慎地回答，"张先生打算捐赠给博物馆？"

张世铭摇摇头："只是其一。"他指向画中书阁的窗户，"你看这里。"

沈喻俯身细看，发现窗棂上隐约可见一个小巧的青瓷枕，就放在书阁内的案几上。

"这瓷枕..."她的声音几乎哽住。

"与我上次给你看的图录中那件很像，不是吗？"张世铭慢慢卷起画作，"沈小姐，我相信你对这类文物...有特殊的研究兴趣。"

沈喻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张世铭的眼中闪烁着某种奇异的光芒，既像是好奇，又像是...贪婪？

"为什么这么说？"她试探道。

张世铭没有立即回答。他重新包好画作，放回檀木盒，动作缓慢而刻意。

"我家族有个传说。"他缓缓开口，"关于一件能'通古今'的青瓷枕。据说枕之入梦，可窥未来，亦可访古。"

沈喻的心跳如鼓，耳边嗡嗡作响。他怎么会知道？

"有趣的传说。"她强作镇定，"但这只是志怪小说里的桥段吧？"

张世铭微微一笑："沈小姐最近...可做过什么特别的梦吗？"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直刺沈喻心脏。她猛地站起身："张先生如果没有文物要捐赠，恕我失陪，还有工作要处理。"

"等等。"张世铭也从座位上起身，从内袋取出一张照片推到她面前，"至少看看这个。"

沈喻低头，照片上是一块残缺的石碑，上面刻着几行模糊的文字。她勉强辨认出"...青瓷...长乐未央...崔..."等字样。

"这是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发抖。

"去年在河南一处遗址发现的。"张世铭收起照片，"提到一件青瓷枕，和一位姓崔的官员。我想，这或许与贵馆新收的那件青瓷枕有关。"

沈喻脑中警铃大作。他在试探她，想确认青瓷枕的下落和特性。

"博物馆的藏品都有详细档案。"她恢复专业口吻，"如果张先生有学术上的疑问，可以正式提交申请查阅。"

张世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会的。不过..."他压低声音，"有些文物，藏着比学术价值更重要的秘密。沈小姐若有意合作，报酬将远超你的想象。"

沈喻后退一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会明白的。"张世铭递给她一张折叠的纸条，"等你准备好了，联系我。"

说完，他拿起檀木盒，优雅地离开了接待室。

沈喻等门关上后才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和一句话："月圆之夜，两界之门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