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晏勉强点头，任由她搀扶着走到洞内一块平坦的石板上坐下。借着火把的光亮，沈喻小心地揭开他被血浸透的衣料——一道狰狞的箭伤赫然在目，周围皮肤已经发红发热。
"感染了。"她心头一紧，"必须清理伤口。"
一名士兵递来水囊和干净的布条。沈喻正要动手，突然想起什么。她摸了摸自己的袖袋——竟然摸到了那管现实中的抗生素药膏！这是她前几天随手放在口袋里的。
"这是什么？"崔晏虚弱地问，看着她拧开银色小管。
"未来...的药物。"沈喻挤出乳白色药膏，轻轻涂在他的伤口上，"能防止伤口恶化。"
崔晏没有多问，只是信任地点点头。沈喻用布条仔细包扎好伤口，然后帮他喝了些水。
"其他人呢？"她环顾洞内，只有五六个士兵在休息。
"死的死，散的散。"崔晏苦笑，"金兵来得太快...我们损失了大部分护卫和两车文物。"
沈喻心头一痛。历史上，这批文物确实大半遗失，只有少量最终到达南方。
"那个包袱..."崔晏突然抓住她的手，"还在吗？"
沈喻点头，从怀中取出那个小包袱："地图和半块玉璜都在。"
"好。"崔晏松了口气，"只要这些送到天音洞，任务就完成了。"
"为什么这么重要？"沈喻忍不住问，"那批文物里到底有什么？"
崔晏沉默片刻，示意她靠近。他的呼吸带着热度，显然已经开始发烧。
"不只是珍宝那么简单。"他声音极低，"官家密旨，十件最珍贵的文物中，有一件...关乎国运。"
"什么？"
"传国玉玺的线索。"崔晏的嘴唇几乎没动，"真正的秦制玉玺，自五代就失踪了。我们找到了它下落的线索，记录在一卷密轴上。"
沈喻倒吸一口冷气。传国玉玺——历代帝王正统的象征，无数人追寻的至宝！
"所以金人穷追不舍..."
"不只是金人。"崔晏警觉地看了眼洞口，"朝中也有内奸，想私吞这批宝物。我怀疑...车队遇袭不是偶然。"
沈喻突然想到张世铭。他是否与千年前的"内奸"有某种联系？为何对这批文物如此执着？
"崔晏，"她犹豫着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能从未来给你传递消息，你能改变历史吗？"
崔晏凝视着她，目光灼热："你试过？"
"不，只是...理论上的可能。"
"难说。"崔晏轻叹，"《易经》云：'穷则变，变则通'。但天道轮回，因果相续，强行改变一事，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他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沈喻的手腕，像是在确认她的真实存在。火光映照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分明，长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
"沈姑娘，"他突然问，"在你的时代，我...我是怎样的结局？"
沈喻喉咙发紧。她不能告诉他真相——历史上崔晏死于护送文物的途中，年仅三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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