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枕上书

钥匙插入锁孔的金属声让沈喻浑身紧绷。她握紧手中的瓷片，锋利的边缘已经割破了掌心，但此刻的疼痛反而让她更加清醒。

门开了，刺眼的光线涌入狭小的储藏室。沈喻眯起眼睛，看到张世铭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卷胶带和一根绳子。

"别做傻事。"他低声说，眼神飘忽不定，"陈馆长......情绪不太稳定。"

沈喻慢慢站起身，瓷片藏在身后："他要杀我。"

张世铭没有否认，只是叹了口气："我劝过他，但......那对青瓷枕是他毕生所求。现在碎了一个......"他耸耸肩，意思很明显。

"你知道这是谋杀。"沈喻紧盯着他的眼睛，"警方已经介入调查博物馆盗窃案，我失踪了他们会第一个怀疑你。"

张世铭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没有证据。"

"我有。"沈喻决定赌一把，"昨晚我们的谈话，全程录音。包括你承认监控我梦境的事实。"

这是虚张声势——录音笔里只有部分对话，而且根本没提梦境监控。但张世铭脸色瞬间变白，证实了她的猜测：他确实害怕罪行暴露。

"你......"

"放我走，录音就不会到警方手里。"沈喻继续施压，"陈云疯了，但你还有选择。"

张世铭的喉结上下滚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就在他犹豫的瞬间，外面传来陈云的怒吼：

"张世铭！磨蹭什么？"

这一声吼似乎惊醒了张世铭。他咬了咬牙，突然上前一步抓住沈喻的手臂："别出声，跟我来。"

沈喻本能地挣扎，但张世铭凑到她耳边急促地说："想活命就配合！"

半信半疑中，沈喻任由他把自己拉出储藏室。陈云站在不远处，正在检查青瓷枕的碎片，脸色阴沉得可怕。

"老板，"张世铭声音发紧，"我想了想，直接处理掉太浪费了。她毕竟是文物专家，也许......能修复青瓷枕？"

陈云冷笑："修复？这种秘制器物一旦破损，能量场就消散了，外表修复有什么用？"

"但她知道崔晏把密轴藏在哪里。"张世铭拽着沈喻向前，"我们可以......再问问。"

陈云眯起眼睛，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沈喻能感觉到张世铭的手在微微发抖——他比自己想象的更害怕陈云。

"带她上楼。"陈云最终说道，"我要亲自审问。"

张世铭如蒙大赦，连忙推着沈喻向楼梯走去。经过一个转角后，他压低声音："别耍花样，我在救你命。"

沈喻没有回答。她不确定张世铭是真心帮忙还是另有所图，但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楼梯通向一间宽敞的书房，四壁书架直达天花板，中央是一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靠墙摆放的十几个玻璃展柜，里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古董文物。

"他的私人收藏。"张世铭注意到沈喻的目光，"全都是......非正规渠道获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