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每一次震动都让沈喻被绑着的手腕更加疼痛。车窗外,夜色如墨,只有车头灯照亮前方蜿蜒的山路。
三天了。自从被陈云挟持离开城市,他们已经换了三辆车,走偏僻小路南下,躲避警方检查。沈喻尝试过留下线索——在休息站厕所镜子上用口红写字,偷偷丢下写着求救信息的纸币——但都没有回应。
"还有多久?"陈云不耐烦地问。
张世铭低头查看导航:"按这个速度,明天中午能到武夷山景区。"
陈云冷哼一声,踩下油门。沈喻被惯性甩向车门,额头撞上窗玻璃,一阵眩晕。口袋里的汉代司南硌着她的肋骨,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老板,真的要在月圆前开启通道吗?"张世铭的声音带着不安,"资料上说风险很大......"
"闭嘴!"陈云猛拍方向盘,"我研究了三十年,比你清楚!"
沈喻悄悄观察两人。张世铭越来越紧张,不时偷瞄后视镜;而陈云则处于一种诡异的亢奋状态,眼中布满血丝,嘴角时不时抽搐。青瓷枕的破碎似乎彻底摧毁了他的理智。
车子驶入一段更加狭窄的山路,右侧是峭壁,左侧是悬崖。沈喻的心跳加速——这是机会!
她假装难受地扭动身体:"我想吐......"
"忍着!"陈云厉声道。
"真的不行了......"沈喻干呕几声,"会弄脏你的车......"
陈云咒骂一声,猛踩刹车。车子在路边停下,距离悬崖仅几米。
"张世铭,带她下去吐。敢耍花样就推下去!"
张世铭不情愿地下车,拽着沈喻的手臂把她拉出车厢。夜风凛冽,吹散了车内的闷热。沈喻踉跄着走向悬崖边,假装呕吐,实则观察地形。
悬崖陡峭但不深,下方是茂密的树丛。如果能跳下去......
"快点!"张世铭催促,手却松了松。
沈喻侧头看他,发现他正紧张地瞥向车内——陈云在低头看手机。张世铭突然压低声音:"跑!"
他假装推搡,实则将沈喻推向悬崖边的树丛。沈喻没有犹豫,纵身一跃——
"贱人!"陈云的怒吼从身后传来。
沈喻坠入黑暗,树枝抽打着她的脸和手臂。她蜷缩身体,护住头部,在陡坡上翻滚数圈后重重落在松软的泥土上。
上方传来陈云的咆哮和张世铭的辩解声,然后是车门重重关上的声响。沈喻顾不上浑身疼痛,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树林深处跑去。
月光透过树梢,提供微弱的光亮。沈喻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肺部火烧般疼痛。她不知道自己在哪个方位,只知道必须远离公路,远离陈云。
不知跑了多久,沈喻的双腿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一处小溪边。她大口喘息,检查身上的物品——口袋里的司南还在,玉佩和瓷片也没丢。但那张丝绢地图在背包里,被陈云拿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