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临门

好德抬头，看到一位年轻的书吏。

"姑娘别难过，"书吏小声说，"沈大人一向如此，对谁都冷冰冰的。"

好德接过手帕擦泪："他对谁都这样吗？"

书吏点头："我来开封府三年，从没见沈大人笑过。听说他父母早亡，由叔父养大，叔父对他极为严苛......久而久之就成了这样。"

好德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回到家，好德一反常态地安静。寿华关切地问："四妹，怎么了？今天不顺利？"

好德摇摇头，突然问："大姐，你说......一个从来不会笑的人，是不是心里很苦？"

寿华一愣，随即明白她指的是沈慧照，轻叹一声："也许吧。但这不代表你可以轻易走进他的心。"

好德握紧拳头："但我偏要试试！"

第二天，好德没去开封府，而是去了城南的一家茶楼。据那书吏说，沈慧照每逢休沐日都会来这里喝茶看书。

果然，她在二楼角落看到了独坐的沈慧照。他面前摊开一本书，手边一杯清茶，整个人仿佛与喧嚣的茶楼隔绝开来。

好德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沈大人，好巧。"

沈慧照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恢复冷淡："郦小姐。"

好德不等邀请就坐下："沈大人喜欢看什么书？"

"律法典籍。"沈慧照简短回答，明显希望她知趣离开。

好德却自顾自地说："我最近也在读《大宋刑统》，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能不能请教沈大人？"

沈慧照终于正眼看她："你读《大宋刑统》？"

好德从袖中掏出一本崭新的书："是啊！看，我都做笔记了！"

沈慧照扫了一眼，发现书上确实有不少批注，虽然见解幼稚，但看得出是认真读过。他的态度稍微缓和："郦小姐为何突然对律法感兴趣？"

好德真诚地说："因为我想了解沈大人的世界。"

这句话让沈慧照愣住了。他沉默片刻，突然问："郦小姐，你到底想要什么？"

好德直视他的眼睛："我只是想要沈大人开心。"

沈慧照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不必白费心思。我天生如此，不会改变。"

"那我可以学着喜欢这样的沈大人。"好德坚定地说。

沈慧照不再说话，低头继续看书，明显是拒绝交流的姿态。好德也不恼，安静地坐在对面，要了杯茶慢慢喝着。

就这样，两人一坐就是一下午。临走时，沈慧照突然开口："郦家的案子，明日把状纸递上来吧。"

好德眼睛一亮："沈大人愿意接了？"

沈慧照淡淡道："秉公处理而已。"

好德开心地笑了："谢谢沈大人！明天我还来陪您看书！"

沈慧照皱眉："不必......"

但好德已经欢快地跑下楼去。沈慧照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随即又迅速压下，仿佛那抹笑意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