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突然明白了。他一手握住天宫玉,一手抵在上官浅后心,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她体内。玉盘再次亮起青光,这次柔和了许多。上官浅手臂上的金纹也开始流动,与宫尚角的内力形成奇妙的循环。
"共生..."她轻声道,"不是掠夺..."
宫尚角额头渗出冷汗,但眼神坚定如铁:"一起...或者一起死。"
不知过了多久,天宫玉的光芒渐渐稳定。上官浅的呼吸也变得平稳,虽然脸色仍苍白如纸。两人就这样相拥而坐,内力在玉盘的调和下完美交融。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小塔时,上官浅睁开了眼睛。宫尚角仍在运功,俊美的脸庞因消耗过度而憔悴,但眼神依然明亮。
"傻子..."她轻声说,"不怕内力枯竭而死?"
宫尚角嘴角微扬:"值得。"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上官浅眼眶发热。她想起初见时那个冷若冰霜的宫二先生,想起雨夜破庙里的对峙,想起这些日子来的生死与共...仇恨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宫尚角。"她连名带姓地叫他,"我们...重新开始吧。"
他低头看她,眼中似有星辰大海:"好。"
三个月后,医谷遗址上建起了几间简易木屋。上官浅和云为裳住在这里,阿福伯负责打理药圃。宫尚角每月都会来住几天,带来宫门的物资和消息。
月长老的叛变震动了整个宫门。在铁证面前,老人供认不讳——二十年前正是他勾结无锋灭了医谷,为的是阻止天宫玉落入宫门之手,因为他害怕两派联合后会削弱长老院的权力。
"重建需要多久?"宫尚角站在新建的药庐前问。
上官浅将一株幼苗埋入土中:"十年,也许二十年。"她抬头看他,"宫门那边怎么样?"
"改革阻力很大。"宫尚角蹲下身帮她扶正幼苗,"但势在必行。"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两人身上,斑驳如画。上官浅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天宫玉:"这个...还给你。"
宫尚角摇头:"它属于医谷。"
"但它需要宫门内力维持。"
"所以..."宫尚角握住她的手,"我们共同保管。"
上官浅笑了。这或许是最好的安排——天宫玉不再是什么神器,而是两派和解的象征。医者不必殁,武者不必独,共生共存才是正道。
"对了。"宫尚角从袖中取出一盏小巧的莲花灯,"提前送你的。"
灯面上写着一个清秀的"浅"字。上官浅接过灯,心中柔软一片:"上元节还早呢。"
"补上之前欠的。"宫尚角轻声说,"以后每年都送。"
上官浅将灯轻轻放在溪水中,看着它随波漂远。就像他们的故事,始于算计,历经生死,最终归于平静。江湖路远,但有彼此相伴,便不再孤单。
远处,云为裳和阿福伯在药圃里忙碌,笑声随风传来。宫尚角悄悄握住上官浅的手,十指相扣。
新生的医谷,正迎来第一个春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