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汛

"有化学品味！"她皱眉道，"不是普通的污水。"

楚山拿出采样瓶和试纸，做了简单测试。试纸迅速变红，他脸色也跟着变了："强碱性。这已经超出正常工业排放标准了。"

两人继续驱车前行，每隔一段距离就停车采样。河水污染程度呈梯度上升，当他们接近青峰化工旧址时，河面已经浮着一层诡异的彩虹色薄膜。

"就是这里。"楚山停下车，指着远处围墙高耸的厂区，"根据我的情报，他们表面上关停了，实际上在夜间偷偷生产。"

草儿望着那座阴森的工厂，突然想起什么："去年有几个工人来我店里吃饭，说厂里在处理什么'历史遗留废料'，很危险的样子。"

楚山眼睛一亮："这是个重要线索！你能联系到那些工人吗？"

草儿摇头："后来再没见过，可能已经离开了。"

两人隐蔽地接近工厂，在围墙外发现了一处隐蔽的排水口，正汩汩流出乳白色液体。楚山迅速拍照取证，并采集了水样。

"够定罪了。"他小声说，"但为了万无一失，我们还需要..."

话未说完，厂区内突然传来狗吠声。楚山一把拉住草儿的手："快走！"

他们刚跑回车上，就有几个保安模样的人冲出大门，四下张望。楚山发动车子，迅速驶离。

回程路上，草儿心跳如鼓。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危险，但奇怪的是，她并不后悔跟来。

"谢谢你。"楚山突然说，"今天冒这么大风险。"

草儿耸耸肩："为了这条河，值得。"

楚山侧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我开始明白为什么村里人都说蔺草儿'倔得像根河底的老芦苇'了。"

草儿哼了一声："谁说的？看我不撕了他的嘴。"

楚山笑出声来，车内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夕阳西下，车子驶回村口。楚山在"河畔小馆"前停车，却没有立即让草儿下车。

"明天我会把这些样本送检，"他认真地说，"如果确认是青峰化工违规排放，会立即采取行动。这期间...请你保持警惕，有任何异常都联系我。"

草儿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监测费..."

楚山从钱包里取出几张钞票："今天的。明天继续？"

草儿接过钱，犹豫了一下："明天...我想去下游看看。污染可能已经扩散到那边了。"

"好。"楚山爽快答应，"我上午有个会，下午来找你？"

"嗯。"草儿推门下车，走了两步又回头，"楚山...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是你的工作？"

楚山沉默片刻，目光投向远处的河水："因为我父亲是个渔民。二十年前，他所在的渔村因为工业污染，整条河的鱼都死光了。他不得不改行，最后...积劳成疾。"他轻声说，"我不想看到这种事重演。"

草儿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走进小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