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香

"到了。"他低声道，"跟紧我，不要擅自行动。"

虞清染抬头，面前是一座不起眼的小楼，门匾上写着"百香阁"三个字。这是京城最大的香料市场，也是她常来采购原料的地方。但今日，这熟悉的地方却莫名给她一种异样的感觉，仿佛门后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萧临川推门而入，虞清染紧随其后。扑面而来的浓郁香气让她瞬间屏住了呼吸——这绝不仅仅是普通的香料气味，其中混杂着某种她从未闻过的、令人心悸的成分。

而在市场深处，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正与店主低声交谈，桌上放着一个鼓鼓的锦囊，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金光。

---

百香阁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虞清染紧盯着那个披斗篷的身影，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那人面前的桌上，除了装满金子的锦囊外，还放着一个青瓷小瓶，瓶口用红蜡密封。

"......只要能让筑基期修士心神失守，价钱再翻一倍。"斗篷人沙哑的声音飘了过来。

店主搓着手，眼睛在金子和瓷瓶间来回转动："这个嘛......小店确实有些特殊货色，不过您也知道，太虚门最近查得紧......"

萧临川的手突然按在虞清染肩上，轻轻一压，示意她蹲下。他自己也隐在一排货架后，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那是什么？"虞清染用气声问道，指向那个瓷瓶。

萧临川眉头紧锁："血气......还有怨念。"他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不是普通香料，是用邪法炼制的。"

虞清染胃部一阵抽搐。作为调香师，她对气味极其敏感，此刻终于分辨出空气中那股异样的成分——那是混合了痛苦与绝望的气息，绝非天然香料所能散发。

斗篷人突然转头，朝他们的方向"看"来——之所以打引号，是因为那斗篷下根本看不见脸，只有一团模糊的阴影。虞清染浑身汗毛倒竖，本能地屏住呼吸。

"有人。"斗篷人嘶声道。

店主脸色一变："不可能！这时候后院不会有人......"

话音未落，萧临川已如离弦之箭冲出，腰间长剑不知何时已出鞘三寸，寒光凛冽。斗篷人反应极快，一把抓起瓷瓶向后跃去，同时甩袖洒出一片暗红色粉末。

"闭气！"萧临川厉喝，剑锋一转，激起一道劲风将粉末吹散。

虞清染急忙捂住口鼻，但还是吸入了一丝粉末。刹那间，一股燥热从胸腔炸开，无数杂乱的情绪涌上心头——愤怒、悲伤、狂喜、恐惧......如同同时打翻了所有情绪的染缸。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眼前阵阵发黑。

恍惚中，她看见萧临川与斗篷人交手数招，剑光如虹，却每次都差之毫厘。斗篷人身法诡异，几次险些将那个瓷瓶中的液体泼洒到萧临川身上。最后，斗篷人突然将瓷瓶掷向店主，在萧临川分神去接的刹那，化作一团黑雾消散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