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特随后简单擦拭一下之后,便回到了房间之中。
“柯特,你今天洗的真久呢?你再不来我都要去找你了。”
柯特刚进屋,波克西的声音传到了柯特的耳朵里。
这次的确是有些久了,本来众女洗完澡时间就比较晚了,柯特再洗一下,基本就要睡觉了,波克西一般都会锁门,因此才会这么说。
“抱歉,波克西大人。刚刚遇见了莉莉亚大人,她...她询问了我一些事情。”柯特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莉莉亚殿下?"波克西微微支起身子,月光透过窗棂在她短发上洒下细碎的光点。她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但终究不是喜好打听的性格,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便重新躺了回去。
柯特压低声音:“波克西大人!”
波克西缓缓睁开眼,带着一丝被打断的疑惑:“嗯?柯特,什么事?”
“波克西大人,”柯特斟酌着措辞,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莉莉亚大人……她似乎一直待在教皇殿里?很少见她外出。”自从这两次和莉莉亚有了亲密的接触后,柯特也对莉莉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想要更加了解莉莉亚。
波克西看着柯特认真的样子,自从上次敞开心扉说了一些秘密之后,波克西已经放下了对柯特的戒备,将他当做真正的朋友一般,因此,对于这些事情并没有隐瞒的,道:“嗯,不只是莉莉亚殿下,索菲亚殿下和卡尔殿下也一样。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由教皇冕下亲自教导。”
柯特眉头微蹙,这正是他困惑的地方:“可是……为什么?波克西大人,您知道的,皇室如今的处境……贵族们虎视眈眈。殿下们不是更应该走出去,结交盟友,了解各方动向吗?把自己关在这教皇殿里,岂不是……”他顿了顿,没把“坐以待毙”或“闭目塞听”说出来,但意思很明显。
波克西微微一叹,沉重的气息在空气中凝结。她理解柯特的困惑,那是对表面逻辑的合理质疑,但冰冷的真相往往藏在更深、更黑暗的深渊里。
“波...波克西大人?”柯特被这声叹息弄得心头一紧,几乎摒住了呼吸,“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波克西缓缓摇头,眼神仿佛穿透了时光的尘埃,回到了某个血色的夜晚。“不,柯特,你的想法没有错...在寻常光景下,的确该如此。”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不堪重负的疲惫,“只是……你还不了解十六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情。”
“十六年前?”柯特疑惑的喃喃道。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汲取面对回忆的勇气,才继续道:“十六年前,有人进入皇宫之中刺杀皇室。,”波克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什么?!”柯特的心脏狂跳起来,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潜入皇宫刺杀?在重重护卫之下?他立刻抓住了关键:“难道是……有内应?!”
波克西从痛苦的回忆中挣脱出来,嘴角扯出一个苦涩至极的弧度,目光锐利地看向柯特:“不,柯特,想的方向没有错。只是...只是那不是内应,而是出现了圣者。常规的守卫,哪怕再多,在圣者面前也形同虚设。”她的心情和沉重,似乎回到了那个晚上。
“圣者?”柯特心中一惊,要知道圣者本就稀少,一般没有大仇恨,一位圣者怎么会进入皇宫得罪皇室呢?
“对,是圣者。”波克西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重得砸在柯特心口。“并非一人,而是两位。”
柯特瞳孔骤然收缩,倒吸一口冷气:“两位……圣者?!” 这个答案超出了他对“刺杀”规模的想象。一位圣者的力量无比恐怖!在他们的绝对力量面前,别说护卫,恐怕皇宫的城墙都只是摆设!
波克西的神情变得无比肃穆,声音压抑着惊心动魄的哀恸:“是的。那一晚…两位皇子陨落了。还有……”她的话语猛然顿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嘴唇微微颤动,那句关乎另一个更巨大伤痛的事实——那个“还有……”之后的秘密,被死死堵在了喉间,最终化为一声充满无尽痛苦与压抑的叹息和深不见底的沉默。她的眼神再次变得遥远而空洞,仿佛不敢再触碰那最深的伤口。
柯特的心念飞速转动,手指无意识地在膝头敲击着。能将圣者作为棋子的势力屈指可数,而动机最赤裸的莫过于……“那后来抓到幕后黑手了吗?是哪个家族派出的圣者?”他几乎是用肯定的语气问道,“皇室绝后,最大的受益者就是那些流着皇家血脉的旁支大贵族!是他们,对不对?”这个推论在他看来天经地义——巨大的风险必然对应着更大的回报。
然而,波克西的回应像一盆冰水,瞬间冻结了他推理的热度:“不。”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斩钉截铁,“他们一个都没跑掉。”
柯特喉头滚动了一下,预想中的答案被完全推翻:“……没跑掉?”
“是教皇大人。”波克西的眼中涌动着复杂的敬畏,“千钧一发之际,教皇大人及时出手……”她做了一个干净利落的手势,“当场格杀了那两位圣者。”
“什——?!”柯特脑中仿佛响起一声炸雷!格杀两位圣者?!这两个字眼比“击杀”带来的震撼强烈十倍不止!一位圣者已是战略级的存在,拥有通天彻地之能,更何况是两位?他们倾尽全力的反扑和逃遁该是何等恐怖的景象?而教皇……竟是当场格杀?!这需要何等碾压性的、令人绝望的绝对实力?!
柯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在震颤。他之前对“大地圣者”的认知,在此刻被彻底粉碎重塑。这位坐镇教皇殿的和蔼女子,其力量深渊如海,远超他的想象极限!
震惊之余,柯特立刻抓住最关键的问题:“那……那查到他们背后的家族了吗?”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嘶哑,“能驱使两位圣者的家族,必然势力滔天!”
波克西的嘴角却浮起一丝冰冷的、充满嘲讽意味的苦笑:“查?当然想查。教皇大人用雷霆手段震慑了所有人,却也没能抓住任何实据线索。”她的声音低沉下去,染上了浓厚的迷雾,“更匪夷所思的是,那两位陨落的圣者……教皇大人本人,竟也……认不出他们是谁。”
“认不出?!”柯特的声音猛地拔高,充满了荒诞感,“圣者如此稀少,每一位都如同天空中的星辰一样耀眼、有名有姓,怎么可能有冕下认不出的存在?他们难道不是出自那些传承古老的大贵族之中吗?!”
波克西重重地点了点头,眉头紧锁,仿佛那座无形的困惑大山也压在了她的肩头:“这就是那个夜晚最深沉的谜团。是的,圣者稀少,有名有姓,且绝大多数根底可查,都与盘踞一方的显赫家族绑定。但那两个……像是从阴影中撕开裂缝钻出来的幽灵。他们不属于任何已知、可查证的势力,刺杀的行动本身也充斥着无法理解的混乱与疯狂。为了什么?”她深深地、困惑地吐出一口气,目光望向虚空,“教皇大人反复思考,至今也无法揣度。那是一场付出两位圣者性命作为代价,却似乎……毫无逻辑可言的……疯狂献祭。他们的动机,如同他们的身份一样,被埋葬在那一晚的鲜血和黑暗里,成了一个无解的死结。”她最后的几个字,沉重地落在大殿冰冷的空气里。
“这就是教皇大人为什么这样安排的原因吗?”听到这里,柯特也明白了教皇大人为什么会让三位孙辈跟自己住一起了。
听到柯特的话,波克西回过神来,看着柯特点了点头,道:“是的,自从那次刺杀之后,皇室一次死了两位皇子,众人都处于极强的戒备之中,为了安全起见,就让卡尔几位殿下一起住进了教皇殿中。而我也在那一次之后获得了一枚圣晶,经过十多年的修炼,才突破到了现在的九阶魔法师。”说到这里,波克西露出一脸感激的表情。
柯特听到波克西的话,心中也是微微有些惊讶,没有想到,教皇竟然会将一枚圣晶给她,要知道当时符合使用魔晶的人有很多,除了波克西外,王后以及当时的索菲亚公主。
似乎看出了柯特的想法,波克西直接道:“其实,当时有很多原因,当时的那两枚圣晶有些古怪,魔力异常狂虐,好几人都尝试了,都无法吸收,最终只有我和...”说到这里,柯特看到波克西眼中有着明显暗淡了下来。
“和谁?”柯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教皇的女儿!只有我们两个成功的吸收了那两枚圣晶。”波克西说着微微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教皇的女儿?”柯特低声喃喃道,关于教皇的女儿,柯特倒是没有怎么听过,也没有见过,能够和波克西一样吸收了圣晶,说明目前的实力已经已经达到了九阶魔法师。
波克西似乎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转移话题道:“其实,教皇大人教皇大人将几位殿下留在教皇殿中,不仅仅是为了他们的安全考虑,还要将他们培养成能够撑起皇室的擎天之柱,三位殿下的魔法资质都不低,尤其是莉莉亚殿下,她的天赋是三人之中,最强大的一个,教皇打算将莉莉亚大人培养成下一任的教皇。”
“什么?莉莉亚大人如此厉害?”柯特有些心惊,他没有想到莉莉亚的天赋竟然比卡尔还要强大?
有天赋的魔法师一般在十六岁魔力可以达到三阶,在二十岁前能够突破到四阶就算的上是天才了。
而卡尔刚满二十岁,已经达到五阶了,即便是在精灵一族,也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如果按照这个速度继续修炼下去,卡尔既有可能在四十岁之前到达九阶魔法师,而且还有很大的概率在百岁之前突破到圣者,当然这一些都是大概率的猜测。
波克西点了点道:“是的,莉莉亚殿下的天赋很强,甚至和当年的教皇大人也差不了多少。”说话间,她也流露出一丝羡慕。
“好了,现在时间差不多了,睡觉吧!”波克西似乎累了,还不等柯特回应,便躺下闭上了眼睛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