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穿透海水的第七个时辰，申公豹指尖的紫电缠住了敖光尾鳍最后一枚金鳞。
他斜倚在龙族祭坛的断柱上，看敖光用龙角划破掌心，鲜血凝成的符咒正与海底月相共鸣。
那些被唤醒的龙魂在他们头顶盘旋，鳞片抖落的星光坠入申公豹散开的衣襟。
"你的心跳在说谎。"敖光突然攥住他脚踝，龙鳞擦过冰凉的肌肤。
申公豹道袍下浮动的鹤影突然僵住，化作墨色丝线缠上龙王手腕。深海传来编钟鸣响，那是镇守南天门的巨鲸在发出警告。
申公豹翻身压住敖光战甲残片，发间玉簪迸裂的刹那，三千青丝浸染了龙血的金芒。
他咬住敖光喉结处的鳞片轻笑
"龙王陛下可听过，妖族的真心要剖开七层血肉才能看见？"
指尖紫电骤然刺入自己心口，拽出颗跳动的绯色妖丹。
敖光瞳孔收缩的瞬间，申公豹已将妖丹按进他逆鳞下的裂缝。
海底突然寂静，所有游鱼定格在转身的姿态。
龙珠与妖丹交融处迸出青金色火焰，将两人身影投射在千里珊瑚礁上，犹如上古神祇交颈的壁画。
"现在，轮到陛下坦诚了。"
申公豹染血的唇贴上敖光耳际，龙角感应到妖气震颤发出蜂鸣。
他看见敖光后颈浮现锁链状疤痕——那是百年前天庭降下的龙骨钉痕迹。
敖光突然翻身将人禁锢在祭坛中央，龙尾扫落十二盏鲛人灯。
漂浮的灯油在空中凝成镜面，映出三百年前瑶池宴的残影——年轻龙王捏碎琉璃盏时，一片碎玉划破了正在偷酒的申公豹指尖。
"那时的血珠，"
敖光抚过申公豹如今完好的指尖
"藏着你的本命妖纹。"
镜中景象突变，显示那滴血被敖光悄悄凝成冰珠，缀在了冠冕内侧。
海底突然剧烈震荡，天庭战鼓穿透水波。申公豹却低笑着勾断敖光腰封玉扣，任其沉入深渊
"原来陛下早存了这般心思。"
他指尖沿着龙王脊背龙棘游走，在第三节凸起处按下，敖光战甲应声碎裂成万千磷光。
南天门神将的戟尖刺破水幕时，申公豹正将敖光的银发绕在指间打结。
龙族婚契图腾在他们周身流转，竟将天兵利器融作铁水。
敖光在喊杀声中吻住道长含笑的唇，尝到当年瑶池偷饮的醉月酿滋味。
"你要的西海蛟绡，"
敖光扯断自己一截龙须，化作流云般的银纱裹住两人
"还有每日的晨露。"
他龙爪挥过处，整座东海掀起滔天巨浪，浪尖却开满汲取月华的冰莲。
申公豹在厮杀声中咬破敖光下唇，将带血的龙息咽入丹田。
妖丹里沉睡的九尾虚影骤然苏醒，与敖光背后的应龙法相在海天之间交缠。
当三尖两刃刀劈到眼前时，他们交握的掌心里飞出的不再是紫电或冰霜，而是缠绕着妖纹的龙魂。
敖光在雷霆中为申公豹系上最后一缕发丝，指尖晨露凝成东海的第十三个月亮。
申公豹颈间龙血咒链突然崩裂，化作星子落入他空洞多年的左眼——那里竟重生出比银河更璀璨的瞳仁。
"礼成了。"敖光抹去他眼角血痕，在坠落的神将旌旗中打横抱起自己的道侣。
龙族战魂们咆哮着撞向九重天结界，而深渊里苏醒的妖兽正将天庭战船拖入漩涡。
申公豹枕着龙王心跳望向海面，透过血水看见满天星斗都缀成了嫁衣的纹样。
海底最古老的贝壳缓缓张开，吐出尘封万年的合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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