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悦气急败坏的踢翻了金芷铃原本坐的凳子,在雅间里转了一圈后出来一抬头,发现踹门进来的竟然是龙君睿和他的两个手下。
心里狂怒之余,脸上自然也没多少好脸色给龙君睿。
不过场面上的话总归还是要说两句的。
“原来是王爷。”
他忍下了心中的那口恶气,朝龙君睿敷衍的拱了拱手。
“不知王爷闯进在下的雅间,有何贵干?”
传闻这厮不是身患绝症,身娇体弱么?
今天怎么那么有精神,逛完了云裳阁又跑来他的明月楼?
龙君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往桌边一坐,看了一眼桌上一筷子没动过的菜肴,笑得很“亲切”。
“本王左思右想,刚才在云裳阁确实有点小题大做委屈了小爵爷,所以本王想着……请小爵爷喝酒赔罪。”
赵悦一听,顿时脑阔变得八个大。
喝酒赔罪?
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
这个手段雷厉的领满朝文武都不敢吱声的男人,居然给自己道歉?
他到底要做什么?
赵悦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问道:“王爷确定不是走错雅间了?如果王爷是想喝酒的话,不如……”
给你换个雅间你自己个儿慢慢去喝个够吧!
“怎么,小爵爷是觉得本王年迈呢,还是眼花呢?连雅间都能走错?小爵爷是还记恨刚才的事情呢?故意在骂本王?”
龙君睿扇子一摇,四平八稳的坐在桌前,嘲讽的问道。
赵悦可不敢和他明杠。
赶紧一撩前摆麻溜跪下:“在下不敢。在下只是疑惑,王爷怎么就……”
“怎么就找到这里,找到你的雅间是吗?”
龙君睿接过他的话,但却没有回答他。
霁白和斐墨一起笑了出来。
斐墨双手抱着胸,得意洋洋的说道:“呵呵,小爵爷,也不看看我是干啥吃的。满京城哪家打雷,哪家放屁,逃的过龙骑骁卫的眼睛吗?”
赵悦低下头讪笑道:“那是,那是。”
心里骂骂咧咧道:妈的,总有一天爷要叫你们求着我给你发军饷!
“起来吧,小爵爷,男儿膝下有黄金,别动不动就下跪。”
龙君睿微不可查的的勾了勾唇角,收起扇子朝他做了“起来”的手势。
也不知道金芷铃那死贱人躲哪儿去了,看样子一时半伙儿是没法把这尊大佛请出去了。
赵悦见他是认真坐下不走了,一边站了起来,可一边心里却气冒烟了。
要不是你大权在握,爷弄不过你,不然早弄死你个短命鬼了!
“那……要不王爷不嫌弃的话……在下陪着王爷喝点?”
看到桌上的酒壶,赵悦忽然心生一计,换了付讨好的面孔,凑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
霁白打心眼里看不起赵悦这种“软二代”,靠着父辈吃软饭积攒下来的那点家业,也不晓得好好努力考个功名,给祖上正一正名,净想着学着他的父亲吃软饭!
“我说小爵爷,那你还愣着干嘛呀?没瞧见我们家王爷已经坐了半天,你倒是赶紧叫人换桌酒菜,拿酒去啊!”
“就是,你小子该不会是想叫我们家爷吃你这桌子残羹剩饭吧?”
他和斐墨你一言我一语的存心挤兑着赵悦,说的他是心里既窝火又无可奈何。
只好走到门口喊道:“罗平!死哪儿去了?还不给我滚进来!”
斐墨呵呵一笑:“啊呀,抱歉!小爵爷,刚才进门的时候,一时手重了,你那随从被我打昏了!”
赵悦愕然。
他就说呢!
怎么这个短命阎王闯进来,罗平也不事先给他报个信。
无奈之下,只好叫来了小二,吩咐重新给他们换桌酒席,然后将店里头最好的酒拿来。
不一会儿,酒席换过,小二见估计几坛子酒放在雅间靠墙的地上后,便退了下去。
赵悦取了沽酒的勺,正要亲自沽酒到手里的酒壶中,就听斐墨呔了一声。
“小爵爷喝酒怎么像个娘们?”
“那王爷要怎么喝?”
赵悦直起身,故作惊讶的问道。
但其实斐墨的话却正中了他的下怀。
传闻这短命阎王身娇体弱,极少喝酒,而且一喝就醉。
而他赵悦自从及冠定亲之后就开始打理这家明月楼,每天都要在这里和那些达官显贵饮酒作乐,逢场作戏,他的酒量自然极好。
所以,从刚才龙君睿坐定下来不肯走了,赵悦就开始打这个主意。
灌醉他!
等他喝得烂醉如泥,看他还怎么搅和他的好事!
斐墨走了过来,拎起一坛子酒,直接一掌拍掉上面的泥封:“自然是换大碗喝才痛快!”
赵悦几乎要笑出声来。
这个病秧子竟然要和他比喝酒?
那不是净等着醉死么?
转身朝着门外叫小二的声音里都透着自信的笑意:“来人,给王爷换上最大的酒碗!”
很快,两只又大又深的酒碗就被拿了上来。
赵悦亲自拿着两只碗走到龙君睿跟前,特意将酒倒得非常满。
“既然王爷喝酒喜欢爽快,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先敬王爷一碗。”
说着举起碗敬了敬龙君睿:“在下先干为敬。”
一仰头,偌大一碗酒就这样面不改色的喝了下去。
一口气喝掉手里的酒,朝龙君睿倒扣了一下碗,“王爷,在下喝完了,到你了。”
龙君睿万年冰山脸色不变,语气淡淡凉凉的说道:“小爵爷真是好酒量,霁白,替本王给小爵爷满上。”
霁白笑着拎起酒坛子上前,一点水分没有的给他又满上一碗:“小爵爷,请吧!”
赵悦:“王爷这是……?”
“本王说了,今日来便是请你喝酒赔罪的。”龙君睿收起扇子,在他和自己之间比划了一下,“我请,你喝,喝不完,你给本王赔罪。”
赵悦:卧槽!
这么个“请我喝酒赔罪”啊!
这阴险的短命鬼!
爷特么是刨了个坑把自己埋了吗?
“王爷,你这做法……似乎有点不太讲道理了吧?”
赵悦心中不悦。
龙君睿冷冷撇了他一眼。
“道理?本王的话便是道理,怎么,小爵爷不服吗?”
赵悦心知自己着了他的道,奈何这短命鬼在南夏本就是一手遮天的人物,自己这个领着虚衔的小爵爷,那里敢跟他叫板?
胳膊拧不过大腿,他只好垂头丧气的将手里那碗酒喝下。
只是……他一喝完,霁白就立刻给他满上,一满上斐墨便催促他快点喝。
这样一来二去,他让人拿过来的几坛子酒,最后一滴不剩的全都进了他自己的肚子,没到三炷香的时间,他就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