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老爵爷的咄咄逼人,龙君睿才不怕他。
“赵爵爷怕是弄错了一件事情。”
他嗤笑了一声,拿起手里的案卷朝老爵爷晃了晃。
“你儿子是因为和那杀人碎尸的康大年有牵扯才被一同抓来问话,至于他睡了谁,该不该娶她,此事与杀人碎尸一案并无关系,不在本王管辖范围内。若是爵爷问本王意见,本王只能回答你四个字——悉听尊便。”
金芸儿顿时脸色大变。
“六王爷你……你是在记恨我退了你的亲事,所以故意让我难堪,不肯帮我?”
“噗……”
金芸儿的话让后堂吃瓜的金芷铃再次喷笑出来。
之前她笑,是笑赵悦自我感觉良好,那副全世界女人都该爱上我的迷之自信。
现在她笑,却是笑金芸儿智商捉急,说话不过脑子。
龙君睿若是记恨这事多的是手段叫你一个小小的庶女在这繁华的京城里悄无声息的销声匿迹,何必要在公堂上只是给你个难堪这么小儿科?
你以为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样又菜又爱玩吗?
可惜金芸儿却不觉得自己智商令人堪忧,还在堂上气愤的追问龙君睿。
龙君睿眼里闪过一丝烦躁。
“三姑娘,你先退下。”
“我不,我……”
金芸儿觉得他不肯开口为自己做主逼着赵悦娶了自己,纯粹私心作祟,所以死活不肯离开。
“三妹妹,我劝你还是跟我回去吧,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金芷铃终于听不下去了,从后堂走了出来。
堂上众人见到她的反应,各有所异。
龙君睿是窃喜,心说:算你这女人还有点良心,知道出来给本王分忧。
金芸儿是愤怒,认为她是来落井下石的。
老爵爷是嫌弃,觉得怎么哪儿都有这个金家大姑娘,这女人简直就是赵家的扫把星,克他们!
赵悦则是先惊讶后恐惧。
惊讶的是,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她;恐惧的是之前她那一脚好狠,差点没把自己的命根子给踩断。
想起这个,他的下身似乎又开始隐约作痛起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看到堂上众人的反应,金芷铃抱着柿子心里暗暗发笑。
脸上却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教训金芸儿道:“三妹妹别忘了,父亲如今是被你气病了才把此事交给六王爷处置,小爵爷糟蹋了你,自由律法处置着点你不用担心,不过若是说道姻缘问题么……呵呵,自古婚姻终究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若是父亲不点头,就算他们赵家想娶,咱们金家都还未必肯嫁呢!你说是不是?”
她的话一下子把金芸儿点醒了。
是啊!
这种事情还是要考父亲出面啊!
她暗暗在心里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她怎么那么蠢,舍近求远!
六阎王又不是皇帝,说的话又不是圣旨,赵家自然不会点头。
可若是父亲出面……
“是是是,大姐姐教训的是。”
刚才还愁眉苦脸的金芸儿脸上一下子云开雾散,她欢喜的点了点头,站起来就要走。
老爵爷去叫住了她。
“站住!”
金芸儿脚步一滞,回头茫然的看着一脸阴沉的老头。
老爵爷:“金三姑娘就这么走了?话都还说清楚呢!”
“什么话?”
金芸儿傻傻的问。
金芷铃冷笑。
什么话?
自然是赵悦睡了你的事情,究竟是他强迫你的,还是你自愿的!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上来便掐这金芸儿的七寸给她下套了。
“老爵爷是想说,若是我家三妹妹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小爵爷逼迫成奸的,那小爵爷便去坐牢抵罪,自然也不存在谈婚论嫁的事情。可若是要谈婚论嫁,那成与不成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事情,便不存在逼奸强迫的事情,是吗?”
金芷铃一针见血的点穿老爵爷的目的,抱着柿子如同看戏似的戏谑的看着这个京城有名的老狐狸、软饭王。
老爵爷没想到金芷铃竟然心思如此细腻,一眼就看穿他的目的。
不过他也是个老江湖,丝毫不尴尬的点了点头。
“没错,老夫就是这个意思。”
金芸儿气的浑身发抖,又不能上去像撕扯赵悦这样撕扯这个老者,只好咬牙切齿的暗骂了几句无耻。
金芷铃看着金芸儿这吃瘪的表情,嘲讽的勾了勾唇角。
就你这智商,和姓赵的一家子阴险鬼斗?那天死在他们手里都不知道,咱要是你就不会脑残往赵家这个泥潭里跳!
可惜金芸儿不是金芷铃。
“好,大姐姐,我听你的,咱们会去,我这就去向父亲认错,请父亲为我做主。”
她在赵家两父子鄙夷的眼神里,擦干了眼泪,故意挺起了脊梁,仿佛这样便能维护住她早就所剩无几的自尊一般。
金芷铃看着这样的她,忽然觉得这女人既可恨又可悲。
她忽然想到了21世纪的一个名词——“认知”。
认知是一个人从客观的角度对事物的判断和总结,而一个人的认知高低也决定了她的性格和命运。
显然,金芸儿的认知很低,低到尘埃里的那种低。
她所有的对事物判断都取决于这件事情对她有利或者不利而非长远。
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金芷铃仿佛已经预见了金芸儿的悲剧人生。
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呢?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不是她的贪念她有怎么会有今日呢!
想到这里,金芷铃朝她淡淡说道:“三妹妹既然想明白了就好,那我们走吧。”
回家还有一场鸡飞狗跳的大戏要看。
不过,赵悦的那个狐狸爹却似乎不打算放过她们。
“金大姑娘,请留步。”
他又喊住了金芷铃。
“既然大姑娘明白老夫的意思,那就请三姑娘摆句话然后签字画押,老夫也好有个凭证。”
金芷铃虽然不喜欢金芸儿,可是更讨厌赵家人那副小人的嘴脸。
“老爵爷说得这是什么话?”
她可不是金芸儿。
“令郎糟蹋了我家三妹妹那可是宰辅、六王爷亲眼所见,难道一句没有便能抹杀了吗?若老爵爷非要什么签字画押,那也是咱们金家追不追究这件事的凭证,哪有什么做过没做之说?老爵爷可不要混淆是非,扰乱公堂,那可是要挨板子的!”
金芷铃转过身瞬间气场全开,就像某个电视剧中的律政女王一般,精明干练,冷笑着用强硬的话一下子就把赵渣爹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你……!”
老赵同志吃瘪,一下噎的脸色发青,却又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话来反驳。
看着他那副样子,金芸儿忽然有点小小的佩服金芷铃起来。
可惜,这份小小的崇拜很快就因为堂上龙君睿满是欣赏的眼神而转化成了嫉妒。
哼!
神气什么?
我看你就是存心在男人面前表现自己!
别以我现在弱势就是真的没用,那、那是因为我在利用你!
金芷铃,你以为你真的很厉害么?
等着瞧,将来总有一天我要叫你跪在我的脚下仰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