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芷铃默了默,对玄奕说道:“奕儿,去给姐姐捉只老鼠来。”
“嗯,好!”
玄奕点了点头,立刻从窗口跳了出去,片刻后又在众人的惊呼中,提着一只吱哇乱叫的灰老鼠回到包间里。
男人见他果然捉了一只老鼠来试毒,于是走到桌前从怀里的酒壶中倒了一杯酒递给玄奕。
玄奕捉住老鼠的嘴,把酒灌了进去,然后拎着老鼠的尾巴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没到半盏茶的时间,老鼠就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四肢在空中疯狂乱抓,不一会儿就死了。
“看到没有!这酒里就是有剧毒!事实摆在眼前,明月楼的东家,你要给我哥哥偿命!”
瘦皮猴见状,立刻抱着酒壶指着玄奕手里的死老鼠叫了起来。
说话间,一队大理寺的捕快已经上楼,推开人群走进了包间。
为首的捕快一进门便看见自己的上司也在这里,神色错愕之余上前向他请了个安。
龙宸麟淡淡点了个头算是和他打过了招呼,随即那名捕快便高声喝问:“你们谁是苦主?”
翠儿已经不知道接下去究竟看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站在金芷铃身边六神无主的说道:“姑娘,这、这……”
金芷铃纷乱的思绪已经彻底沉淀下来,“我是东家,他是苦主,地上的是他的大哥,说是喝了我们这里的毒酒毒死的。”
瘦皮猴忙不迭的点头:“对对,就是这样,大人,你看她自己都承认了。”
金芷铃冷笑:“我承认什么了?就算这壶里酒真的有毒,也不好说这毒是谁下的。这样的锅我可没说要背!”
“张捕头。”
男人听了气愤不已,还要和她争辩几句,龙宸麟见状用眼神示意身边的捕快头头赶紧开始干活。
张捕头是个三十来岁,长相普通的男人。得了龙宸麟的眼神示意,赶紧上前打断男人的话。
“苦主,刚才上来之前我已经叫人去查过明月楼库房所有的酒了,都没有毒。”他边说,边老道的上前接过玄奕手里的死老鼠看了一眼,然后交给身后的小捕快。
“那说明这壶酒里的毒是半路才被人下到酒壶里的。”
说着又伸手问瘦皮猴讨要酒壶,瘦皮猴无奈,只好将怀里的酒壶交出。
重要证据要到,张捕头朝龙宸麟拱了拱手:“六王爷,那属下就先带苦主和受害者会衙门让仵作进一步检验。”
龙宸麟点了点头:“好,去吧。”
可是张捕头却仍站在原地,一幅脸色为难的欲言又止样子。
龙宸麟还没反应过来,金芷铃却先开口说话了:“请张捕头公事公办,不用为难。”
张捕头这才眉眼舒展,对着她歉意的拱拱手道:“多有得罪。”
随即招手:“来人,将嫌犯明月楼东家一起带回去。”
此时玄奕和翠儿才意识到,原来金芷铃作为东家也要被带回大理寺问话。
翠儿彻底慌了,拉着玄奕的袖子哭了起来。
玄奕脸色微变,却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可以做些什么才能阻止金芷铃被带走。急忙回过头寻找邢娘子,却发现她早就不见了踪影。
大约见情况不妙去找龙君睿那混蛋去了吧。
心下微安。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金芷铃被张捕快带走了。
龙宸麟跟在她的身后一起走出雅间,只是在经过玄奕身边的时候,两人四目交接,他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顿时让玄奕心生警惕。
玄奕一路跟到大理寺的门口,最终还是被官差拦了下来。
官差道:“这位公子请回吧,大理寺问案,与案件无关人等一概不得入内。”
玄奕皱眉:“你们要如何安置姐姐?”
“作为嫌犯,在案件没有问清之前,自然是关在牢里!”
“什么!”玄奕心疼。
她可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
官差自然不会和他多废唇舌啰嗦,说完之后转身进了衙门内命人关上了门。
哒哒哒!
官差前脚走,后脚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这玄奕的身边停下。
龙君睿不等马停稳就翻身下了马,朝他这里奔来。
“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直跟着她,怎么还会让她被大理寺带走?”
奔到他面前,不等他回答龙君睿就是一鞭子抽了过去。
听见邢娘子来报,说明月楼死了人,作为东家的小玲儿被当做嫌疑人带回了大理寺关押,他的心里就火烧火燎的着急起来。
“你就是这样护她周全的?本王要留你在她身边何用!”
盛怒中的龙君睿越说越激动,接连又给了他几鞭子。
玄奕不闪不躲,硬生生的挨了几下,甚至连漂亮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地鞭痕都不为所动。
龙君睿愣住了。
举高的鞭子终究再没落下。
“算了。”
他有些沮丧的放下手,不再多看他一眼,转而走上台阶。
“开门,本王要去看看今日被带回来的嫌犯。”
门口的官差自然认得他,忙不迭的打开边门,点头哈腰的把他迎了进去。
龙君睿抬腿跨进门去,走了一步忍不住回头开了玄奕一样:“你不来?”
玄奕低着头如梦魇一般站在原地,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
龙君睿本来也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于是冷哼了一声径自转身往里走去。
等边门关上后,玄奕才抬起头……
……………………
天际夜色越发的深沉。
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在城郊的乱葬岗中响起。
哨声之后,几道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玄奕的面前。
“殿主,深夜叫属下前来有何吩咐?”
玄奕盘腿坐在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上,神色严肃。
“今日明月楼的事情你们可有听说?”
“有。”
“那你们可知那两兄弟的底细?”
“这……如果殿主需要,属下明日边去查探。”
“嗯,此事要快。”
“是。”
玄奕问完,疲惫的朝他们一摆手:“没事了,你们都走吧。”
刷刷!
话音落,那几个鬼魅般的身影又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他的眼前。
玄奕一个人又静坐了小半个时辰,直到深夜微凉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衣裳,他才从石头上站了起来运气轻功离开了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