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下两名府兵朝屋顶看来。
戴面具的男人撇了撇嘴角,“有人来了,我们走!”
一阵夜风吹过,两个人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屋顶。
两名府兵以为自己眼花了,用了的揉了揉眼睛,发现确实没人之后立刻放松了警惕上别处巡逻去了。
与此同时,刚刚沐浴好的龙君睿心事重重的回到书房。
不等他坐下,霁白就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
“爷,见着金姑娘了吗?”
龙君睿眉头皱的更深了。
进了大理寺之后,他本想和龙宸麟好好谈谈,谁知那家伙竟然给他左顾而言他没有一句正经话。
若不是看在之前他不止一次帮助过小玲儿,他早就把他的脑袋拧下来了。
“那人的底细可有查出来?”
接过茶盏吹了吹上头的茶沫,看着杯子里头浮浮沉沉的茶叶,他忽然问道。
“嗯,查出来了。”
“此人名叫钟元,是一名镖师,江东人士,押镖来到京城,临时住在城北的悦来客栈。死者是他的亲大哥,跟他一起押镖,名叫钟洛。两兄弟虽然来京城的次数不多,不过在京城倒是欠下了不少债。”
“欠债?”
龙君睿沉吟。
“嗯,钟元好色,钟洛好赌,两人都在城西的花街上欠下了不少钱,尤其是钟洛。这是钟洛在昌盛赌坊签下的借据,请爷过目。”
说着,霁白从怀里摸出了几张欠条,放在龙君睿书案前,
“呵,想不到钟洛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镖师,居然案长胜赌坊欠下那么多银子,长胜赌坊倒也不怕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龙君睿拿起来细细看过后,冷笑着将借据扔回桌上。
“这你就不懂了。长胜赌坊之所以敢借钱给他一个外乡人,自然知道此人有还不上钱的风险。”
“那为啥还要借钱给他?”
龙君睿朝桌上的借据扬了扬下巴,“你仔细瞧瞧他是用什么做的抵押。”
霁白拿起来仔细的将几张借据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惊讶的叫了起来。
“田地?房产?这小子是赌疯了?居然那老家江东城里的家业做抵押?”
不过,转念他又疑惑道:“可是,这些田产都不在京城,难道长胜赌坊还能追去江东城讨债不成?”
“为何不能?”龙君睿冷冷反问。“长胜赌坊暗地里一直在放印子钱,他们哄着人欠下借据,用最低的价钱将他们的田产买下,然后转手再用高价卖出,你细算这笔账,这样一进一出能赚多少银子?”
“那这样说的话,钟洛这么一死,岂不是人死债消了?长胜赌坊岂不是做了赔本买卖?”
龙君睿放下手里的茶盏,给了他一个白眼:“人死债消?你想得倒美!赌坊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岂会做亏本生意?”
霁白笑着挠了挠头:“那……那这和钟洛的死又有什么关系?莫不是钟洛反悔了不想拿房子田产出来抵债,就被赌坊给……咔嚓了?”
龙君睿抿了抿嘴,忽然生出把手里的茶杯扔到他头上去的心情来。
“怎么做都长胜赌坊有什么好处?”
“有什么好处……”
霁白当真认真的想起这个问题来。
“要说好处……”忽然他的脑中灵光一闪,“要说好处,钟洛死了反倒是他的弟弟钟 元好处更大些。”
龙君睿神色淡然,仿佛早就想到这一层,“哦,那你说来我听听,与钟元都有哪些好处。”
霁白见他没有怼自己,心知自己说的不中亦不远已,,于是激动的说道:
“钟洛是家中长子,将来父母身故的话,家中产业自然是由长子继承,即便是钟元想要分家,长兄如父他也分不到多少家产。可是现在钟洛死了,所有的家产将来自然全都是他的……”
说到这里,霁白忽然茅塞顿开,冲到书案前:“所以……钟洛有可能是钟元杀的!”
“嗯,总算你说对了一二。”
龙君睿点了点头,勉强的夸奖了他一句。
霁白却垮下脸:“什么?属下才说对了一二?那就是还有别的可能?”
“他若要他大哥死,押镖来京城的路上多的是下手的机会,将他打造成护镖殉职不是更能洗脱自己的嫌疑?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跑来京城明月楼里毒死他?”
“所以说……此事是有人存心要陷害金姑娘?”
龙君睿别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奏折看起来:“是不是,你不去查如何得知?”
霁白得了提点,有了新的查探方向立刻兴奋的朝他一拱手:“是,属下知道了,我这就去查。”
说着迅速转身离开了书房。
他走了之后,龙君睿虽然拿着奏折,,可上头的字一个都没看进去,满脑子想的都是金芷铃。
不知道这女人在牢里怎么样了。
这女人向来锦衣玉食的养着自己,这回进了大牢恐怕是要受苦了。
想到这个,他的心忽然就像油煎一样的难受起来。
都怪龙宸麟这个混蛋,竟然连个面都不让他见!
他究竟要做什么?
越想越心烦,索性扔了奏折身体往后一靠,重重的吐出一口烦闷的浊气。
虽然同为皇子,可他和老九龙宸麟的关系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他不喜欢他虚伪的笑容,他也不喜欢他的雷霆手段。
他们两人一个从小在宫中倍受众人宠爱和期待中长大的皇子,另一个却是个从小在冷宫里倍受欺凌,靠着狠毒的手段才活下来的私生子。
他们,就像昼与夜,永远也不可能有交集。
可是,最近他在自己和小玲儿身边出现的太频繁了,让他甚至怀疑龙宸麟该不会是也看上小玲儿了吧?
细想之前的种种,龙君睿越想越觉得可疑,心里也翻起了一阵酸涩。
这该死的女人,没事到处招惹那么多烂桃花做什么?
磨了磨牙,他觉得自己心头 的那团火再也压抑不住,转身拎起屏风上的外袍穿在身上。
“斐墨。”
“在。”
“备马!”
斐墨飞奔过来,见他穿戴整齐不由一愣:“爷,天快亮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司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