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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低沉且缓慢，但每个字都重重敲击在林晚清的心上：“你怎么能和别人打架？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野蛮、无知，还这么不懂事！”

林晚清咬紧牙关，喉咙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扼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只能默默承受着父亲的怒火，直到他冷冰冰地命令道：“站到墙角去，好好反省。”

她缓缓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墙角，每一步都像背负着千斤巨石。

靠着冰冷的墙壁，她感到背后传来一阵刺骨的凉意，墙上的白漆斑驳脱落，散发出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

“林晚清，站好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对得起你母亲吗？”林启瞪着眼前满脸倔强的女儿，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

习惯了用军法管教孩子的他，从来不懂得什么叫耐心沟通。

他冷冷哼了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怎么，你还觉得自己有理了？打架动手，你哪一点让我满意了？”

林晚清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小声反驳：“是她先打我的……”

“那你就没有错吗？而且你还没打赢，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对着人动手，你学到我的什么了？”

林启的语气愈发严厉。他扫了一眼林晚清挽起的衣袖，大片淤青触目惊心。但他只是皱了皱眉，冷声道：“把衣服穿上，别让人看见。”

林晚清低垂着头，耳边还回荡着那一声清脆的“啪”。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微微颤抖，却倔强地不肯发出一丝声音。

她能感受到脸颊迅速肿胀的灼热感，还有那股咸腥的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你还顶嘴？你要是没做错事，他怎么会打你？”林启的声音里透着不耐烦，眼神凌厉地落在女儿身上。

林晚清沉默地站着，乌黑的长发遮住了泛红的眼眶。她盯着地板上那些深浅不一的抓痕，那是无数次挣扎留下的印记，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冷冷的光。

这些年来，母亲离开的画面一次次在脑海中闪现。那个时候，母亲一定是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才选择了逃离吧。

突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嗯，你说。”父亲接起电话时语气明显柔和了许多。

林晚清抬起头，正好看见一个优雅的身影挽着父亲的手臂走来，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的心猛地揪紧了。

那天晚上，她在黑暗的卫生间里蜷缩成一团，听着隔壁病房传来的哭声。父亲温柔地为另一个女人擦拭眼泪，而她只能独自舔舐伤口。

这世上，第一次有人为了她挺身而出，哪怕自己也是遍体鳞伤。那个小母亲甚至因此失去了孩子，却依然在父亲面前维护着她：“启哥，小清她不知道，她真没做错什么......”

林启怀中的女人看不见，他嘴角浮现出的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而透过门缝看到这一切的林晚清，心里骤然一紧。

墙角的霉斑间，“救命”的字迹若隐若现，和母亲最后撕下的日历日期完全一致。那沙沙作响的声音，让她背脊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