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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颂再次推开蒋文涵房间的门时，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地挪到了床边，此时正倚靠在床头，闭着眼睛，呼吸也比刚才更沉一些。

蜂蜜水的温度透过玻璃杯熨帖着掌心。黎颂站在门边看了他半晌，突然无声地笑了笑。

“蒋哥？”黎颂走近时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她随手把袋子扔在了沙发上，而后端着杯子俯身推了推他的肩膀：“醒醒，把这个喝了再睡。”

蒋文涵被她推得晃了一下，眉头蹙起，眼睫连颤了好几下才费力地掀开一条缝。这时他的眼神已经不复之前深潭般的沉静，只剩下醉意蒸腾后的迷茫和水光，直直地、毫无防备地映出她凑近的脸庞。

黎颂被他这过分直接又带着依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心跳却莫名漏了一拍。她慌乱地后撤了半步，抬手把水杯递到他面前试图以此隔绝他的视线。

“……没有解酒药，给你调了杯蜂蜜水。喝了明天头不会那么痛。”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用几近自言自语的音量为自己的动作偷偷辩解了几句。

不知道蒋文涵是不是听清了她说的话，总之他没有怎么迟疑，几乎在她话音落下后就立刻很顺从地微微仰起头张嘴含住了杯沿。

黎颂也没想到自己对这种照顾人的行为居然能比想象中的更不熟练。面对蒋文涵这样的反应，她脑子突然短路，刚学来的手法霎时忘了个一干二净，只得笨拙又小心地顺着他的动作缓缓倾斜了杯身。

“慢点喝。”黎颂抿了抿唇，轻声提醒。

眼看杯中蜂蜜水见底，黎颂刚要松口气，蒋文涵却突然伸出了手，直接覆在了她握着杯底的手背上。

他的掌心滚烫，带着薄薄的汗意，力道不算重。杯子里剩下的一点蜂蜜水因为两人突然停滞的动作和轻微的颤抖而微微晃动起来，映着床头灯微弱的光亮在杯壁上折射出光晕。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蒋文涵……”黎颂试着抽手，声音有些发紧。她确定蒋文涵今天是真的醉了，但又对他当下的清醒程度开始感到些许的不确定。

但她知道，是这人此刻的动作让自己心慌意乱。

蒋文涵垂下了眼，视线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挡了他眼中的情绪。他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反而用拇指的指腹，在她手背上被他覆住的位置，带着某种确认般的力道，极其缓慢地摩挲了一下。

这道触感像电流一样蹿过她的脊椎。就在黎颂以为他要说什么，或者会做出更进一步的举动时，他却只是将头垂得更低了些，近乎呓语般地低喃了一句：

“……好苦。”

这句突如其来的抱怨打破了方才凝滞的氛围。黎颂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紧绷的心弦莫名松了一下。

“谁让你喝那么急的。”她语气里带上点无奈的笑意。

趁着他精神松懈下来，黎颂手上稍稍用力，终于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失去支撑的杯子晃荡了一下，所幸她另一只手眼疾手快地托住了杯底。她用空出的那只手，从床头抽了张纸巾，动作略显仓促地替他擦掉了唇边的水渍。

“好了，躺下睡吧。”黎颂放下杯子，没再看他半闭着的、显得格外疲惫的眼睛，扶着他的肩膀，用带着不容置疑意味的力道将他按倒在枕头上。蒋文涵的呼吸很快沉了下去，仿佛刚才那片刻的清醒和触碰只是错觉。

房间里重新归于寂静，只有床头灯昏黄的光线静静流淌。黎颂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才被他握过的手背，轻轻搓了搓，试图驱散异样的感觉。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又含糊地嘟囔了些什么。黎颂目光落在他微微弓起的脊背上，隔着薄薄的T恤料子，似乎还能感受到那份沉沉的落寞。

她轻叹了口气，凑近些替他掖了掖被角，而后拎起沙发上的袋子走进了浴室。

…………

推开浴室门走出来时，房间里非常安静。因为担心房间里那个醉酒的家伙，黎颂今天洗澡的动作格外快。

湿润的发梢在她脖颈处留下带着水汽的凉意，但黎颂没怎么在意。她提起浴巾随手搓了搓头发，目光在那道身影上停留一瞬后又迅速移开，随手放下手机，靠在沙发上拉过一张薄毯盖好，扭头看向了窗外。

湿冷的发尾和安静的环境像种提神剂，激起她翻腾的思绪，蒋文涵含着酸涩意味的诘问和含糊不清的委屈抱怨像被按了循环键似的一一涌上来。

她闭上眼试图清空大脑，杨俊逸调侃的话又不合时宜地蹦了出来。

她想，不对劲的大概不是刘聪也不是蒋文涵，是她自己才对。

念头杂乱无章地碰撞，困意终于一点点攀升上来。在这样的昏昏沉沉中，李京泽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脑海中飞速略过，这让她的嘴角终于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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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故事混着写感觉整个人都有点错乱了orz

 怪怪的，先放两天我再来改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