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哥说得对,”张远放下碗,眼神忽然亮起来,“有些时刻是录不下来的。就像......”
“就像你上次在节目里哭得稀里哗啦那次?”王栎鑫迅速接话,成功让张远的表情从感慨变成羞恼。
“王栎鑫!说好不提那茬的!”
录音室里顿时又笑作一团。陆虎趁机拿出手机:“既然不能录刚才那个瞬间,那我们拍张合照总可以吧?纪念差点被房东一锅端的今天。”
六个人挤在沙发上,背景是散落的乐器和吃剩的泡面碗。陆虎伸长手臂试图把所有人都框进镜头,却发现困难重重。
“等等,这样显得我脸好大!”王栎鑫抗议道,往后退了半步,结果踩到了苏醒的脚。
“嗷!糊糊你故意的吧!”
“我真不是!”
“生哥你往中间坐点。”
“亮哥别推我啊!”
“张远你头低一点,挡着我了!”
“虎子你手别抖!”
在一片混乱中,陆虎按下了连拍键。最终选出来的照片里,每个人都有些模糊,王栎鑫只露出半张脸,苏醒正在揉被踩的脚,张远闭着眼,陈楚生微笑着看向旁边,王铮亮在推眼镜,而陆虎自己则因为伸长手臂而表情扭曲。
“完美。”陆虎看着这张“惨不忍睹”的合照,满意地点点头。
“哪里完美了!”张远哀嚎,“我眼睛都没睁开!”
“这才是真实啊,”苏醒突然哲学起来,“就像我们的友谊,不需要完美,真实就好。”
王栎鑫做呕吐状:“Allen你今天怎么这么肉麻?”
陈楚生轻轻拨动吉他弦,即兴哼唱:“不完美的照片,不完美的我们,不完美的时刻,最珍贵的回忆......”
王铮亮加入键盘伴奏,陆虎拿起贝斯,张远和苏醒共享一个麦克风,王栎鑫则用筷子敲击水杯打节奏。又一首即兴作品在笑闹中诞生。
当音乐渐渐停下,窗外已经彻底黑透了。录音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设备运转的轻微嗡鸣。
“其实今天找我本来有事。”陈楚生突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五双眼睛同时望向他。
“下个月我在广州有个小型音乐会,”陈楚生继续说,语气平静,“想邀请你们当嘉宾。”
一瞬间的寂静后,录音室炸开了锅。
“真的吗?生哥你终于要开个唱了!”
“必须去啊!”
“嘉宾?我们是去砸场子的吧?”
“什么时候?我查下档期!”
“等等,我们要表演什么?”
陈楚生微笑着等大家安静下来才说:“所以今天聚在一起写歌,也许是天意。我们可以表演今天创作的这首歌。”
这个提议获得了一致通过,随即又引发新一轮讨论:
“那得好好完善一下!”
“编曲还要丰富点。”
“和声部分得再练练。”
“我要不要再学点鼓?真打那种!”
“亮哥可以来段键盘solo!”
“Allen和远远的和声得多练几次!”
“虎子你能不能借到好点的设备?”
看着兄弟们兴奋地讨论,陈楚生眼中闪着温暖的光。他轻轻弹起吉他,即兴创作变为正式编曲,大家很快跟上节奏,投入到新一轮创作中。
这一次比下午更加认真投入。王铮亮仔细标注和声分部,苏醒修改歌词,张远设计舞台走位,陆虎调试设备效果,王栎鑫甚至视频联系了一个鼓手朋友请教技巧。
夜深了,但没人提出离开。外卖送来了第二轮,这次是王栎鑫点的炸鸡——故意当着王铮亮的面大吃特吃。
“年轻人啊,”王铮亮摇头叹息,然后趁王栎鑫不注意偷走了一块鸡翅,“不知道分享才是美德。”
“亮哥!你变了!”王栎鑫夸张地大喊,引来又一阵笑声。
凌晨两点,新歌终于完成。六个人或坐或站,安静地听着最终版本的demo。这是一首关于时间与友谊的歌,旋律温暖动人,歌词真挚而不矫情,编曲丰富却不过于复杂——正如他们之间的感情。
“我有预感,”播放结束后,陆虎首先打破沉默,“这首歌会火。”
张远已经眼睛发亮:“我们应该拍MV!就拍我们今天这样的聚会!”
“然后被房东追着跑的画面吗?”苏醒挑眉。
“那部分可以艺术化处理!”张远坚持道。
陈楚生微笑着看大家讨论,轻轻拨动琴弦:“一步一步来,先准备好演出。”
王铮亮看了眼时间,惊讶道:“已经快三点了!我家那位肯定给我发了无数条微信。”
这话提醒了大家明天(或者说今天)还有各自的工作安排。但没有人起身,仿佛谁也不愿做第一个打破这个魔法夜晚的人。
“最后一遍?”陈楚生提议,手指放在琴弦上。
没有疑问,每个人都知道他的意思。乐器被拿起,麦克风被传递,六个人站成半圆形。没有录制设备,没有观众,只有彼此和音乐。
当最后一个音符在空气中消散,六只手臂自然地搭在彼此肩上,形成一个紧密的圆圈。
“下个月广州见。”陈楚生说。
“必须的。”五个人异口同声。
离开录音室时,天边已泛起微光。六个人互相道别,约定好下次排练时间,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但心中都清楚,无论走多远,总会有这样一个地方,这样一群人,等着他们回来,再次创造音乐与回忆。
陆虎最后锁门时,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袋枸杞,附着一张纸条:“年轻人也要注意养生——亮哥”
他摇头笑了,小心地把枸杞收好。远处传来王栎鑫和苏醒还在斗嘴的声音,张远在打车软件上喊谁要拼车,王铮亮在叮嘱大家到家发消息,陈楚生则安静地站在路边等车,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