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流在广州早高峰中缓缓移动。陈楚生的车裡，蓝牙耳机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合唱声——其他五个人居然通过群聊语音一起哼着昨晚的新歌。
“信号好差，”张远的声音夹杂着电流声，“虎子你那边怎么有喇叭声？”
“堵着呢！”陆虎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我左边是Allen的车，他正在对着后视镜整理头发，臭美得很。”
苏醒立即反驳：“我那是检查妆容！今天有个重要拍摄！”
王栎鑫插嘴：“你们都好慢啊，我已经快到剧组了～”语气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耳机。
王铮亮温和的声音响起：“都注意安全，别一边开车一边聊天。”
陈楚生微笑着看窗外，手指轻轻在方向盘上打拍子。这时他的私人手机响起，是工作室来的电话。他切出群聊接听，脸色逐渐严肃。
“确定吗？”他轻声问，“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陈楚生没有立即回到群聊。他注视着前方陆虎的车，若有所思。
到达目的地后，陈楚生才重新打开群聊，发现里面已经积攒了99+条消息——从路况吐槽到早餐照片，甚至还有王栎鑫发的一段自己在车上即兴创作的鼓点录音。
“各位，”陈楚生发送语音消息，“刚接到通知，音乐会现场录音母带出了点问题。”
群聊瞬间安静下来。
几分钟后，五个未接来电同时出现在陈楚生手机上。他笑了笑，发起群组视频通话。
五张紧张的脸同时出现在屏幕上。
“什么问题？”
“严重吗？”
“需要我们现在过来吗？”
“母带怎么会出问题？”
“能修复吗？”
陈楚生安抚地抬手：“技术问题，需要重新混音。但好消息是——”他故意停顿，“唱片公司听了母带，想正式发行这首歌。”
屏幕里安静了一秒，然后爆发出各种惊呼。
“真的假的？”
“公司要发我们的歌？”
“不是生哥个人作品，是我们六个人的？”
“天啊！”
“等等，那合约怎么办？”
最后这个问题是苏醒问的，一下子点出了关键所在。六个人分属不同公司，有着各自的合约限制。
陈楚生点头：“这就是需要讨论的。我工作室下午会出一个方案，晚上视频会议？”
一致同意后，视频通话结束。陈楚生看着手机屏幕上六个人的合影，轻轻叹了口气——喜悦与担忧交织的复杂感觉涌上心头。
另一边，王栎鑫刚到剧组就被经纪人拉到一边：“栎鑫，公司听说你们要发合作曲，有点意见。”
同样的情况在不同地方同时发生：
张远在录制间隙接到公司电话；
苏醒的经纪人直接来到拍摄现场；
陆虎的工作室被打爆了咨询电话；
就连王铮亮的学校领导都好奇地打听情况。
傍晚，视频会议如期举行，但气氛明显比之前凝重。
“我公司希望歌曲以生哥为主，我们作为feat的形式发行。”张远先说。
苏醒摇头：“我这边建议以‘再就业男团’名义发，但版权归属要明确。”
陆虎揉着太阳穴：“我工作室问收益分成比例......”
王栎鑫哭丧着脸：“我经纪人说得最直接——‘这合约为王栎鑫个人带来什么好处？’”
王铮亮比较淡定：“学校这边倒是很支持，只要不影响教学就行。”
陈楚生安静地听完所有人的话，轻轻点头：“我明白了。这件事比想象中复杂。”
会议陷入短暂的沉默。十多年的友谊突然被摆上商业谈判桌，让每个人都感到不适。
“要不......”王栎鑫犹豫地开口，“就算了吧？我们就自己唱着玩......”
“不行。”出乎意料，五个人同时反对。
张远情绪有些激动：“这是我们等了十多年的机会！不是为我们自己，是为我们的音乐！”
苏醒接话：“糊糊，这不是放弃的时候，是要找到解决办法的时候。”
陆虎突然拍桌：“我有一个想法——我们成立一个独立音乐项目，就叫‘再就业男团’，所有合作作品都以这个名义发行，与各自公司合约不冲突。”
王铮亮表示赞同：“类似音乐人联盟的形式？版权共享，收益按贡献分配。”
陈楚生终于露出笑容：“我和我想法一致。我工作室可以负责法律和商业部分的工作。”
方案初步确定，气氛顿时轻松不少。大家开始畅想未来：
“我们可以每年发一张EP！”
“要不要做巡回？”
“线上演唱会也不错！”
“先别想太远，”陈楚生温和地打断，“先把眼前这首歌做好。”
接下来的日子，六个人在忙碌的日程中挤出时间远程协作。法律程序比想象中复杂，但没有人提出放弃。
两周后，当正式合约草案发到每个人邮箱时，王栎鑫在剧组休息间激动地跳起来：“通过了！我们的‘再就业男团’计划通过了！”
电话那头，五个人的欢呼声几乎要震破话筒。
“等等，”细心的王铮亮发现一个问题，“合约需要正式签名，但我们接下来一个月都碰不到面。”
确实：陈楚生要出国参加音乐节，苏醒有海外商务，张远进组拍戏，王栎鑫在深山取景，陆虎制作期排满，王铮亮有教学评估。
“电子签名不行吗？”陆虎问。
“需要公证，必须本人当面。”陈楚生回答。
难题再次出现。六个人的行程密密麻麻，最近的可能见面时间是一个月后。
“要不......”张远犹豫地说，“我们各自飞回去签个字？就一天？”
这个提议显然不现实，代价太大。
沉默中，苏醒突然开口：“等等，下周三我有个拍摄在广州，虎子你不是也在广州吗？”
陆虎确认日程：“对！我周三全天都在录音室。”
王栎鑫激动起来：“我周三可以请一天假！剧组那边进度刚好可以调整！”
张远查着行程：“我周三晚上能到广州，周四一早走就行。”
王铮亮也表示：“周三下午我没课，可以飞过去。”
所有目光聚焦到陈楚生身上，他正在国外参加音乐节，时间最紧张。
陈楚生沉默片刻，然后笑了：“巧了，音乐节周二结束，我改签机票的话，周三晚上能到广州。”
欢呼声再次响起。就这样，为了一个签名，六个人将从世界各地飞往广州。
周三傍晚，陆虎的录音室再次迎来老朋友们。这次没有音乐，没有欢笑，而是六个人认真阅读合约内容，然后郑重地签下名字。
公证人员完成最后手续后，房间里响起掌声——为这来之不易的音乐联盟，也为十多年不变的友谊。
“好了，”公证人员离开后，陈楚生举起手中的合约，“现在我们是正式的‘再就业男团’了。”
王栎鑫跳起来拥抱每个人：“我们是有编制的男团了！”
张远已经拿起吉他：“来首歌庆祝一下？就那首《不说再见》？”
音乐自然响起，六个人的声音再次汇聚。这一次，歌声里多了份正式与承诺。
唱到一半，陆虎突然停下：“等等！我们忘了件事！”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他拿出手机：“得记录下这个历史性时刻啊！”
于是签名后的第一张合照诞生了：六个人举着合约书，背后是陆虎熟悉的录音室，每个人脸上都是灿烂的笑容。
照片发到微博的瞬间，粉丝圈炸开了锅：
“正式组合？！”
“再就业男团有编制了！”
“爷青回！”
“期待新歌！”
“这是要定期发歌的意思吗？”
“哭死，他们真的做到了”
当晚，六个人再次挤在陆虎的录音室里吃外卖。不同的是，这次他们讨论的不再是梦想，而是具体的计划：
“第一首单曲下个月发布？”
“MV可以简单点，就在这间录音室拍。”
“宣传轮流来，根据各自档期调整。”
“收益直接入共同账户，按约定比例分配。”
王栎鑫吃着吃着突然笑了：“我们好像真的再就业了耶。”
苏醒挑眉：“怎么，王老师对现状不满意？”
“满意！特别满意！”王栎鑫赶紧说，“就是觉得好奇妙，十几年前我们一起比赛，现在居然正式组队了。”
陈楚生轻轻拨动琴弦：“命运的安排。”
夜深了，但没人愿意离开。六个人或坐或卧，在录音室地板上聊着未来的计划，偶尔即兴唱起熟悉的旋律。
晨曦再次透过窗户洒进来时，张远轻声说：“这次真的要说再见了。”
但这次的不同的是，每个人都知道，再见不会太久。
“下个月发歌前再见？”陆虎提议。
“必须的，”陈楚生点头，“还要排练呢。”
分别时，六个拥抱比以往都要用力。他们不仅仅是在告别老友，还是在告别一个旧阶段，迎接新开始。
坐进车里，陈楚生收到王铮亮发来的消息：“注意安全，下次别改签机票了，成本太高。”
他笑了笑，回复：“值得。”
车子启动，后视镜里其他五个人的身影渐渐变小，但陈楚生知道，这次他们是真的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了。
等红灯时，他打开群聊，发了一条语音：“各位，下一首歌的灵感来了——”
几乎瞬间，五个回复同时弹出：
“来了！”
“说说说！”
“随时准备好！”
“等我拿个本子！”
“虎子快录音！”
陈楚生微笑着看向前方变绿的信号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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