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影伴日常

清晨的阳光刚漫过旧书店的门槛，伊索就被窗台上传来的轻响吵醒。他揉着眼睛坐起身，看见光羽族的幼鸟正用喙轻啄菌丝盆栽的叶片，旁边还放着片沾着晨露的枫叶——叶片背面用影纹画着小小的笑脸，是影之幼灵托幼鸟送来的早安信。

“醒了？”约瑟夫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煎蛋的香气。伊索趿着拖鞋走过去时，正看见对方把煎得金黄的蛋盛进盘子，旁边还摆着两片涂了蜂蜜的吐司，连吐司边都仔细切掉了——他知道伊索不爱吃烤得发硬的边。

伊索没说话，只是从身后轻轻环住约瑟夫的腰。菌丝顺着他的手腕悄悄蔓延，没去编织复杂的纹路，只是在对方的围裙上绕了圈浅金色的光带，像给这份早餐系了个温柔的结。约瑟夫低头，手腕的光痕轻轻蹭过他的发顶，笑着说：“再抱会儿，蛋要凉了。”

早餐时，幼鸟落在窗台上，歪着头看他们。约瑟夫撕了点吐司屑递过去，伊索则把那片枫叶夹进笔记本，放在奶糖纸的旁边。“今天要不要去后山看看？”约瑟夫突然说，指尖敲了敲相机包，“前几天听面馆老板说，后山的枫叶红了，拍出来应该好看。”

伊索抬眼，刚好对上约瑟夫的目光——里面没有拯救时空的坚定，只有期待的温柔，像把后山的阳光都揉了进去。他点了点头，嘴角弯起的弧度比吐司上的蜂蜜还甜。

后山的枫叶果然红得正好，风一吹，满树的红叶像燃着的火，落在地上铺成厚厚的红毯。约瑟夫举着相机，追着光影拍伊索的身影：他蹲在地上捡枫叶时，发梢沾着的碎叶；他抬手接住飘落的枫叶时，指尖泛着的浅光；还有他转身时，看见镜头就下意识放慢脚步的模样。

“过来。”伊索突然朝他招手，手里举着片形状完整的枫叶。约瑟夫走过去时，被他拉着蹲下身——伊索把枫叶放在两人中间，用指尖的菌丝在叶面上画了个小小的“∞”，又让约瑟夫用光痕在旁边画了台迷你相机，刚好和菌丝缠在一起。

“留个纪念。”伊索轻声说，把枫叶放进相机包的侧袋里。约瑟夫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突然举起相机，按下快门——画面里，伊索低头看着枫叶，阳光透过红叶落在他脸上，连睫毛的影子都泛着暖红。

傍晚下山时，他们在山脚的杂货店买了个小小的玻璃罐。伊索把今天捡的枫叶都装进去，约瑟夫则在罐口缠了圈菌丝，让罐身泛着淡淡的光，像把后山的夕阳都装了进去。“放在书架上，晚上看书时能当小灯。”约瑟夫说，指尖碰了碰罐身的光，刚好映在伊索眼底。

回到书店时，天已经擦黑。伊索把玻璃罐放在书架最显眼的位置，约瑟夫则去整理下午拍的胶片。两人并肩坐在桌前，胶片在台灯下泛着银辉，每一张都是他们在后山的身影：红叶间的牵手、光影里的对视、还有那张枫叶下的笑脸。

临睡前，伊索靠在约瑟夫怀里，翻着笔记本里的枫叶和影纹笑脸。约瑟夫顺着他的指尖，慢慢讲起以前的事——不是对抗暗蚀的惊险，而是第一次在圣心医院相遇时，他紧张得差点摔了相机；是第一次一起修复时空时，伊索偷偷给他递了块糖。

“那时候没想到……”伊索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恍惚。约瑟夫低头，在他额头轻轻吻了下，打断他的话：“现在这样，就很好。”

窗外的月光落在玻璃罐上，罐里的枫叶泛着柔和的光，照亮了笔记本上的画面。伊索的菌丝和约瑟夫的光痕缠在一起，放在书页上，像给这段日常的幸福，盖了个温暖的章。

“晚安，伊索。”

“晚安，约瑟夫。”

没有时空的警报，没有叙事的危机，只有红叶的暖、晨光的柔，还有两人相贴的心跳，在旧书店的夜里，悄悄续写着属于他们的、最平凡也最珍贵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