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

张极“你要继续在家里休息吗，我下班回来接你。”

他们完婚后连度蜜月的时间都没有，所有重要文件需要他一一过目，找舒南栀的时间也是硬挤出来的。

她也不想麻烦他，便催促着让张极离开。

阁楼传来走动的声响，昂贵的皮鞋接触地面发出清脆的空响。

他不紧不慢的下楼，手里还攥着一张银行卡。

黑色的珠光面亮着细闪，生硬的甩在桌子上，紧接着是他故作淡定的语气。

左航“黑卡，算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心跳似乎要冲破喉咙，左航的脉搏跳动，手心滚烫，那张卡还带着余温。

没人记得她的生日被盛大的婚礼喜讯盖过，只有左航还记得她又迈入了人上下一步，舒南栀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舒南栀端详那张用之不竭的卡，日期竟然是她十八岁那天。

左航未能送到她手里的十八岁礼物，七年后的今天，奇迹般地出现。

抽筋剥骨的生长痛，再次像潮水般涌来，袭击她的不仅是那段难熬的过去，更是苏新皓无意间流露的温柔。

其实有一点左航一直没说错，她的眼光的确很低俗，低到去爱一个看重她利益价值的男人，俗到和丈夫认识没多久他也能轻易走进舒南栀的心。

她有考虑过为什么自己总能轻易爱上一个人，后来才知道她只是走上了缺爱的极端。

左航对她悄无声息的态度变化，对她又爱又恨像有人格分裂一样，早就把她折磨疯了，她当然渴望被爱。

她想念哥哥温热的掌心，想念睡前那杯热牛奶，想念他做的饭，想念父亲不在时两人相濡以沫同甘共苦，想念那个被父亲掐断的苗头。

其实舒南栀爱的第一个人是哥哥，恨的人是哥哥。

一直爱而不得的也是哥哥。

舒南栀“左航，我已经不缺钱了。”

他紧张地情绪最终还是被舒南栀的平淡所打败，他有幻想过她收到这份礼物后的反应，可能会欣喜的接受，也可能会平淡的拒绝，这句话却让他一时理不清头绪。

左航“这是我的心意。”

他皱着眉去看她的眉眼，平静的如一湾湖水，即使他往里面抛石子，依旧波澜不惊。

他总希望自己给的幸福会像雨滴一样浸透她的衣衫，但舒南栀似乎不在意他给的所有。

舒南栀“我不喜欢卡上的日期，你在提醒我今年已经二十五岁，还是像十八岁那天一样…”

舒南栀“警告我不要爱上别人。”

即使过去那么多年，左航依旧能控制她，即便舒南栀又能逃脱的办法，可想起那些不堪的经历总会让她心头一颤。

原来恨是忘不掉的。

十八岁时的舒南栀会因为左航轻飘飘的一句话我在角落里哭一晚，二十五岁的她就拥有足够的底气拒绝这份迟到的歉意。

左航“是我对不起你。”

他想为自己辩解，思考这么久却说不出话，因为这是他罪有应得。

左航无数次看见未送出的成人礼，都在后悔那时太要强，随着爱一点点浮出水面，每年舒南栀的生日，他都会盯着那张卡叹息。

自尊把两人越推越远，其实左航爱上她后，眼里也再无旁人。

舒南栀要把他推向别人，才是他舒展心意的突破口。

舒南栀“我不是孩子了，如果是道歉，我已经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