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他，总是显得无精打采，整个人像丢了魂儿似的。发呆、愣神成了家常便饭，甚至连自言自语也变得频繁起来。
“小鄂乖，不要出来！”
“小鄂，做个好哥哥！”
“哥哥，我好痛……”
“爹爹，我好累……”
无数的话语如同狂风般席卷进他的脑海，他只觉得头痛欲裂。“不要……不要……”他抱着头，紧闭双眼呢喃着。渐渐地，他又慢慢睁开眼，却只见战墟之中，楚君倒在血泊里。楚君似乎看到了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微微一笑。鄂颤抖着将目光从楚君身上移开，却正好看见站在楚君尸体旁的秦。秦穿着一身黑袍，脸上一片冷漠，手中剑的剑刃上还缓缓淌下楚君的鲜血。“他杀死了阿爹……他杀死了阿爹……”鄂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声音不住地发抖，其中夹杂着深深的憎恨。
“鄂，阿鄂！”陕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鄂猛地回过神来，望向陕。然而，陕的脸庞在这一刻竟逐渐与他脑海中的秦重叠在一起。恐惧与恨意瞬间涌上心头，那些回忆如潮水般再次袭来。他猛地推开陕，双手抱住自己的头，痛苦地喊道：“你走！你滚！你杀死了阿爹！你杀死了阿爹！”这一句句控诉般的言语，在空气中回荡。陕被推得差点摔倒，但他很快察觉到鄂的状态异常，又靠近过去，轻声问道：“阿鄂，怎么了？”
鄂听到他的声音，一边推搡着他，一边崩溃地哭喊着：“你滚！你杀死了阿爹！你滚！”在他眼中，仿佛又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楚君，以及一脸冷漠地举起利剑的秦。无助和绝望的情绪交织，让他彻底失控。
“阿鄂，我不是秦！我不是他！你好好看看，好好看看！我是陕，不是秦！而且他也已经死了啊！”陕看着情绪波动极大的鄂，急忙将他拥入怀中安慰着。鄂听了这话，似乎才真正清醒过来，整个人软了下来，大口喘着粗气。陕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陕，对不起……”鄂无力地道着歉，语气中满是愧疚。陕宽慰道：“没事，我知道你。”即便如此，鄂心中依旧责备自己没用。
傍晚时分，鄂独自一人来到江边散步。夕阳渐渐沉入江中，余晖洒下，拉长了他的影子，也将那段尘封的记忆一点点勾勒出来——
“哥哥！我想要糖葫芦！”年少时的鄂撒着娇，脸上的意气风发与青涩模样让人动容。“好，小馋猫！”湖广宠溺地刮了刮他的鼻子，随后买下一串糖葫芦递给他。想起这段往事，鄂忍不住笑了，可笑着笑着，泪水却不自觉地滑落下来。
“小鄂！”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鄂猛地转头，只见湖广就在不远处站着。“小鄂不哭，快来，哥哥给你买糖葫芦了。”湖广笑着，扬了扬手中的那串糖葫芦。“好，哥哥……”鄂一边应着，一边朝着湖广走去。
快要走到的时候，湖广向他伸出了手。鄂正准备握住，一声熟悉的呼唤却让他猛然清醒过来——“哥哥！”他转过头去，只见江边的湘正焦急地喊着：“鄂，你要干什么？快回来！”与此同时，湘拉着渝朝他跑来。鄂低头一看，才发现江水早已冰冷刺骨，甚至漫到了腰间。再抬头，湖广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又是幻觉！他麻木而颓丧地转身朝湘他们的方向走去。
“哥，你没事吧？”湘仔细查看着他的身体。“刚才看你一直往江里走，吓死我们了！没事吧？”渝担忧地问。“没事，我东西掉了，在找。”鄂随口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回去后，在渝与湘的强烈要求下，鄂简单洗了个热水澡。他坐在飘窗上，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禁喃喃自语：“残阳过去了，就会是这样的淅沥的雨吗？”
也许吧，有的雨，总爱在残阳之后才落下，带给人一身湿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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