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辞的呼吸在寂静中碎成尖锐的锯齿,冷汗浸透的衬衫像第二层惨白的皮肤,紧紧贴在凸起的脊椎骨上。苏晚蹲在床边时,看见他蜷缩的身体正以诡异的弧度痉挛,指节深深掐进胃部,泛青的血管在苍白皮肤下暴起,如同盘踞的毒蛇。止疼泵的蓝光映在他的额角,将那双涣散的眼睛照得忽明忽暗,眼底却烧着两簇委屈的火苗。
"疼得很厉害吗?"苏晚试探着触碰他的手背,却被烫得缩回指尖。萧砚辞突然攥住她的小拇指,力气微弱却固执,气若游丝地呢喃:"你怎么不去陪陈述......"尾音带着破碎的哽咽,混着胃部抽搐的闷响,"连陪他聊天都比我重要......"
苏晚的心猛地揪紧。玄关处江凛收拾碎瓷片的动作顿了顿,锋利的瓷片划破他的拇指,血珠坠落在地,却比不上萧砚辞指缝间渗出的血滴刺眼——那些暗红正顺着苍白的手腕蜿蜒,在米白的羊毛毯上绽开妖冶的花。
"对不起,是我不好。"苏晚解下围巾铺在萧砚辞腰侧,指尖刚触到他后腰的皮肤,便感受到剧烈的颤抖。萧砚辞突然弓起脊背,将脸埋进她掌心,滚烫的眼泪顺着指缝滑落:"你只在乎他他......那我是什么人......"痉挛的胃部在她掌心下疯狂抽搐,他却偏过头去,露出染血的额角,"现在疼死了......你都不哄哄我......"
苏晚看着他因疼痛扭曲的面容,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压抑的自责几乎要将她淹没。"是我没照顾好你。"她声音带着哭腔,轻轻将他颤抖的身体搂进怀里,"我不知道你会喝这么多酒,会这么难受......"
江凛的酒瓶重重砸在玄关,玻璃碎裂的脆响惊得萧砚辞浑身一颤。他像受惊的幼兽般缩进角落,指甲在腹部抓出数道血痕,却又在苏晚伸手时,委屈巴巴地拽住她袖口:"别去看他......"喉间发出小猫般脆弱又恐惧的呜咽,胃部的绞痛让他冷汗如雨,"明明是我更疼......"
"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陪着你。"苏晚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泪水滴落在交握的手背上,"是我错了,我应该多关心你的感受,而不是总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她俯身将脸颊贴在他汗湿的额头上,声音哽咽,"你这么难受,还怕麻烦我......"
"忍一忍,我在。"苏晚将双手覆在他痉挛的胃部,却感觉掌心下的皮肤烫得惊人。萧砚辞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肉里,泪眼朦胧地瞪着她:"你以前会吹吹伤口......现在都不哄我......"话音未落又被剧烈的呛咳打断,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她手背上。
沙发方向传来江凛压抑的干呕声,酒气混着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萧砚辞的睫毛剧烈颤动,虚弱地伸出手,却连半寸距离都够不到。他蜷缩着往苏晚手心蹭了蹭,委屈的鼻音混着呻吟:"你只心疼他......我疼得要死了......"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明明我才是最该被疼的......"
苏晚眼眶发烫,俯身亲吻他汗湿的额头:"是我错了,以后都先疼你。"感受到掌下的颤抖渐渐平息,她却自责得厉害——原来那些倔强的推开,不过是想要更多在意的笨拙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