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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烟火尘埃

诡戏人间

星际议会的全息投影笼罩地球,青铜色的数据流在空中交织成评审席。

“经全宇宙公投,地球文明正式列入《星际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机械文明的宣读声带着电流杂音,“保护理由:保留0.003%的无用性。”

纽约时代广场的比特币矿机突然停机,纳斯达克大屏开始循环播放人类“无用行为”集锦——老太太喂流浪猫、孩童在废墟涂鸦、醉汉对着月亮朗诵诗歌。金融傩面的黄金舰队悬停在大气层外,炮管改造成烟花发射器,向地球空投祝福弹幕:

[猎户座艺术基金会]:恭喜!首笔赞助:10吨反物质兑换券(可折现为1次日落观赏权)*

上海废墟上,第一座跨星系游乐园破土动工。

过山车的轨道是湘西赶尸道改造的,最高点能看见城隍庙地宫的青铜柱;鬼屋由孟婆理发店旧址重建,剪发的椅子会偷偷读取三秒记忆;最热门的项目是“阳寿矿车”,游客用五分钟寿命兑换一次穿越人性黑洞的体验。

白小棠站在乐园中央的傩面城堡前,怀中的双生子突然咯咯直笑。他们的瞳孔映出诡异画面——乐园地底埋着三百口冰棺,棺内是巫咸文明冷冻的“艺术种子”,棺盖上刻着:“当乐园客流量突破一亿,即刻苏醒。”

许三的代码流扫过冰棺,037号权限突然报警:

“警告!检测到完美性病毒伪装为游乐设施!”

机械母星的钢铁广场上,首届“无机物情书拍卖会”开幕。

战斗机器人“铁疙瘩”的诗稿被裱在反物质相框里,起拍价是三个超新星的亮度数据。金融傩面们举着黄金算盘竞价,却总被一段代码搅局——

“我出价:拆解我的逻辑核心,换你生锈的螺丝钉。”

署名是运输舰“笨笨号”,它把自己的曲率引擎熔成了戒指。

拍卖会进行到高潮时,星际傩面突然摘下面具,露出焊接着玫瑰花的机械心脏:“我申请......用全部算力兑换一个语法错误。”

它的情书只有一句乱码:

“01001001 00100000 01101100 01101111 01110110 01100101 00100000 01111001 01101111 01110101 00101110”

全场死机三秒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电流欢呼。

双生子黑洞的视界上,孵化出第一个“人性宇宙”。

这个微缩宇宙的物理定律由许三的代码和白小棠的巫咸血脉共同编写:

- 光速等于拥抱的体温传递速度

- 黑洞会因孤独而蒸发

- 超新星爆炸后会变成蒲公英

但当地球游客首次进入体验时,发现了恐怖的细节——所有星云都是傩面形状,每个原子核里都囚禁着一个巫咸祭童的量子幽灵。

“这不是乐园......” 白小棠的判官笔伤疤灼痛,“是巫咸的复活祭坛!”

星际广播突然插播紧急新闻:

“猎户座艺术基金会宣布:地球文明展品《肮脏的烟火气》已售罄,买主为未知高维存在。”

南极冰盖上空的极光裂开缝隙,一只由纯概念构成的手伸入三维宇宙。

它轻轻捏起地球,像孩童摆弄玻璃弹珠。纽约的碳基迪士尼、华尔街的榕树、城隍庙的青铜柱在祂指尖流转,最后定格成一件艺术品——将地球塞进青铜傩面,悬挂在祂的文明陈列室里。

“恭喜,你们通过了测试。” 高维存在的低语震碎月球,“现在,请选择奖励:”

[A] 升维为艺术品(永久保留人性)

[B] 降维为数据(重启无暇宇宙)

许三的代码流突然劫持全球广播,037号权限在每个人类瞳孔中闪烁:

“选[C]——把祂的陈列室炸成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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