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殿的残骸在血色残阳下泛着冷光,秋皖月的素白衣角被气浪卷上半空,最终轻飘飘落在虾仁沾满血污的肩头。他缓缓抱起逐渐透明的师姐,指尖拂过她苍白的脸颊,忽然仰头大笑,笑声震得天边雷云隆隆作响。
帝君捂着汩汩冒血的胸口,天道法印在他身后摇摇欲坠:“丧家之犬,还不速速伏诛!”
虾仁却置若罔闻,轻轻放下师姐的躯体,喉间溢出沙哑的低吟。起初声音微弱,如泣如诉,待唱到“千重劫,怎知是天道难容”时,陡然化作裂帛之音,声波裹挟着浓稠的魔气,竟将九霄云层都撕出道道裂痕。
凌云道长拄着断裂的鹤羽扇,白发在罡风中狂舞:“你这个异界人,还会唱歌呀,我的小徒儿!”他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看着虾仁周身魔气与歌声共鸣,渐渐凝成实质的音刃。
虾仁朝师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师父,放心吧,唱的不难听。”下一句“剑指九州烽火,诛杀此间神魔”出口时,四银枪突然从虚空中呼啸而来,枪尖凝结的黑芒随着歌声节奏暴涨。每唱一句,帝君周身的天道法印便黯淡一分,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天兵天将,此刻竟纷纷捂住耳朵,在音波中痛苦翻滚。
“为什么...为什么!”帝君怒吼着挥出法印,却被虾仁抬手击碎。虾仁的歌声愈发激昂,周身浮现出吴向东的妖蛛虚影与秋皖月的剑影:“你们不懂!因为你们没有心!”他猩红的双眼望向天道,那里功德金光依旧盘旋,却始终不肯降下——因为这仇恨,还未到尽头。
当最后一个“阔”字消散在天地间,虾仁的歌声突然戛然而止。他缓缓举起四银枪,枪尖直指帝君眉心,魔气凝成的巨大鬼脸在身后张开獠牙:“该算总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