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觉醒
再度睁眼，是消毒水的气味。
“意意醒了！”母亲惊喜的声音传来，我转头望去，只见她鬓角没有白发，眼角也没有细纹——这是我二十岁那年，因急性阑尾炎住院的场景。
“妈，今天几号？”我抓住她手腕，心跳如鼓。
“9月12号，怎么了？”她摸摸我额头，“是不是烧糊涂了？”
9月12号……前世的今天，顾沉舟来医院给我送笔记，却撞见我和暗恋的学长说话，从此冷战三个月。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他准备了生日礼物——一对刻着名字的银戒。
“妈，我要出院。”我掀开被子，不顾护士阻拦开始换衣服。前世我总是等着他主动，等到他身边有了别人，才惊觉自己错过了多少温柔。
“沈知意，你不要命了？”刚出病房，就撞上抱着病历本的顾沉舟。他穿着白大褂，金丝眼镜滑到鼻梁上，眼神冷得像前世婚礼那天。
“舟舟哥。”我喉咙发紧，这个昵称自从十八岁后就再没叫过。他身形一震，病历本“啪嗒”掉在地上，露出里面夹着的樱花书签——那是我初三送他的生日礼物。
“你叫我什么？”他弯腰捡病历本，我瞥见他耳尖泛红。记忆回笼，前世我在他办公室看见这个书签时，他说“只是顺手夹着”，可此刻他指尖正摩挲着书签边缘，那里有我当年歪歪扭扭写的“沉舟侧畔千帆过”。
“顾医生，有个急诊！”小护士匆匆跑来，他又看了我一眼，转身时白大褂扫过我手背。我鬼使神差地抓住他袖口，抬头望进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晚上一起吃饭好不好？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
他睫毛剧烈颤动，像有蝴蝶要振翅飞出。远处传来急救车的鸣笛，他突然拽着我躲进旁边的器材室，反手锁上门。
第二章·偷吻
器材室里堆满了氧气瓶，月光从百叶窗漏进来，在他脸上织出明暗交错的网。我能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声，像擂鼓般震得我耳膜发疼。
“沈知意，”他按住我肩膀，指腹隔着病号服烫得惊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仰头看他，发现他领口的纽扣崩开一颗，露出精致的锁骨。前世我曾在醉酒后吻过这里，他却推开我说“别闹”，如今想来，那时他眼底的暗涌，原是隐忍的情欲。
“我说，”我伸手勾住他脖子，将他往下拉，“我想吃舟舟哥做的糖醋排骨，还要……”
话未说完，他突然低头，吻落在我唇角。这个吻轻得像羽毛，却让我浑身发软。他右手撑在我身后的墙上，左手攥着我一缕头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意意，”他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颤抖，“再说一遍那个称呼。”
“舟舟哥。”我踮脚吻他下巴，尝到咸涩的味道。他忽然发出困兽般的低吟，捧住我脸深深吻下来，舌尖扫过我唇齿，像要把二十年的相思都尝遍。
器材室的时钟滴答走着，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松开我，额头抵着我额头喘气。我望着他泛红的眼角，想起前世他婚礼那天，也是这样红着眼眶看新娘，却不是为我。
“晚上七点，老地方。”他掏出钢笔，在我手背写下地址，笔尖划过手腕内侧时，我感到一阵战栗，“穿裙子来，别穿病号服。”
第三章·旧梦
老地方是我们的秘密基地——巷子里的旧仓库，初中时我们常在这里写作业、躲雨。我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铁门前，手里攥着他送的樱花书签，听见里面传来锅铲翻动的声音。
“来了？”他打开门，围裙上沾着面粉，身后的桌子上摆着糖醋排骨、番茄蛋汤，还有插着二十根蜡烛的小蛋糕。
“生日快乐，意意。”他替我戴上生日帽，指尖划过我耳垂，“本来想在医院给你惊喜，结果……”
“结果被我抢先了？”我抓住他手腕，将脸贴在他掌心，“舟舟哥，其实我什么都记得。”
他身体猛地僵住，围裙带子从指间滑落。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瞳孔里有火光在跳，像极了那年台风天，我们挤在仓库里，围着蜡烛写作业时的烛火。
“记得什么？”他声音发颤，我拽着他围裙带子拉近，吻落在他喉结上。他发出低哑的呻吟，反手将我按在门上，蛋糕被撞得歪倒，奶油蹭在我裙摆上。
“记得你藏在课本里的情书，”我咬他耳垂，感受他在我耳边急促的呼吸，“记得你每天绕路陪我上学，记得你在我发烧时，整夜守在病床前。”
他忽然抱起我走向里间，旧沙发上搭着他的白大褂，上面还带着医院的消毒水味。我望着他解开领带的动作，想起前世他在办公室加班的模样，那时我总以为，他的温柔只给工作。
“意意，”他将我放在沙发上，指尖划过我锁骨，“再说些我不知道的。”
“比如，”我勾住他脖子，在他唇上轻轻一啄，“前世我在你婚礼上晕倒，手里还攥着你送的塑料戒指。”
第四章·情动
他如遭雷击，动作瞬间凝固。
“你说什么？”他捧住我脸，拇指摩挲我眼角，“意意，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摇头，握住他左手，吻过他无名指根部——那里有个淡色的戒指印，前世他戴着婚戒二十年，留下了永远的痕迹。
“舟舟哥，这辈子我不想再错过了。”我解开他衬衫纽扣，露出心口的朱砂痣，“你看，连上天都知道，我们该在一起。”
他忽然低头，吻像暴雨般落下。我感受到他掌心在我腰间发烫，听见他闷在我肩颈处的呢喃：“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年。”
旧仓库的屋顶漏下月光，照在我们交缠的手上。他指尖滑过我腰侧的胎记，那是前世他常说“像小月亮”的地方。我咬他下唇，尝到蛋糕的甜腻，混着他身上的雪松味，成了记忆里最难忘的味道。
“意意，”他声音沙哑得几乎破碎，“可以吗？”
我用吻代替回答，感受到他颤抖着褪去我丝袜。窗外传来夜枭的叫声，沙发弹簧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忽然轻笑，吻落在我膝盖上：“第一次该在酒店的，委屈我的小姑娘了。”
“不委屈。”我抚摸他后颈的碎发，那里有我前世常替他别发卡的痕迹，“只要是你，哪里都好。”
第五章·沉沦
天亮时，我在他白大褂里醒来。
“醒了？”他端着热粥进来，衬衫扣子错了两颗，露出精致的锁骨，“先吃点东西，一会儿带你去挑戒指。”
我望着他手腕上的红痕，想起昨夜他失控的模样，脸颊发烫。他坐在床边，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递到我唇边：“昨晚弄疼你了？”
“没有。”我含住勺子，故意咬他指尖，“舟舟哥技术很好。”
他耳尖瞬间通红，喉结滚动：“意意现在越来越坏了。”
“还不是被你教的？”我拽着他领带躺下，吻落在他喉结上，“顾医生，我好像发烧了，需要人工呼吸。”
他低笑出声，覆上来时带起一阵风，吹得窗台上的樱花书签轻轻晃动。这个吻比昨夜更温柔，却带着更深的情欲，他指尖划过我唇瓣，轻声说：“小骗子，明明体温正常。”
手机忽然在这时响起，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沉下来：“知道了，我马上来。”
“是医院的事吗？”我替他整理领带，闻到上面残留的我的香水味。他抓住我手，吻了吻指尖：“是老宅的电话，说我妈回国了，想见你。”
我身体一僵。前世顾母坚决反对我们在一起，说我“配不上顾家继承人”，最终逼得顾沉舟娶了商业联姻的对象。
“别怕，”他握住我手，放在心口，“这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分开我们。”
第六章·对峙
顾氏老宅的水晶灯亮得刺眼。
“沈知意，你果然还是纠缠着沉舟。”顾母坐在真皮沙发上，涂着暗红指甲油的手指敲着茶几，“听说你住院了？怎么，又想用苦肉计？”
我攥紧顾沉舟的手，感受到他在微微发抖。前世我在这样的压迫下选择退缩，如今却不想再怕了。
“顾夫人，”我直视她眼睛，“我和沉舟是两情相悦，您这样拆散我们，难道没有想过他的感受？”
“两情相悦？”她冷笑，从手袋里拿出份文件，“沈小姐的母亲还在医院吧？要是我断了她的医疗费……”
“够了！”顾沉舟猛地起身，碰翻了桌上的咖啡杯，“妈，意意的母亲就是我妈，你再敢动她，我就断了顾家的股份！”
顾母脸色铁青，我惊讶地抬头看他，这才想起前世他曾偷偷资助我家医疗费，直到我发现时，已经攒了厚厚的一沓收据。
“沉舟，你为了这个女人……”顾母气得发抖，我忽然想起前世她中风的模样，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说“对不起”。
“顾夫人，”我松开顾沉舟，从包里拿出份文件，“这是我母亲的手术成功证明，现在她已经康复了。至于我和沉舟，我们会用实力证明，我们的感情不需要靠家世来衡量。”
顾母愣住，顾沉舟忽然笑了，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丝绒盒，单膝跪地：“意意，前世我错过太多次，这次不想再等了。”
钻石戒指在灯光下闪耀，比前世他婚礼上的钻戒更璀璨。我望着他眼中的自己，想起十七岁那年，他在巷口替我挡住小混混，眼里也是这样的光。
“我愿意。”我伸手时，袖口滑落，露出腕间他送的银镯。顾母突然捂住嘴，我这才想起，这镯子是她年轻时的陪嫁，后来被顾沉舟偷出来送给了我。
第七章·蜜爱
婚礼定在樱花盛开的四月。
我穿着抹胸婚纱站在镜子前，望着颈间的双鱼项链——那是顾沉舟用我们的银戒融了重铸的。门外传来嬉闹声，是伴郎团在和伴娘团斗嘴，他的声音格外清晰：“别欺负我家意意，小心我扣你们红包。”
“新娘准备好了吗？”司仪在门外问。我深吸一口气，挽住父亲的胳膊。推开礼堂大门的瞬间，樱花从天花板飘落，顾沉舟站在花雨中，朝我伸出手。
“欢迎来到沈知意和顾沉舟的婚礼现场，”司仪笑着说，“这对新人从青梅竹马到相许一生，经历了许多故事，现在请新郎分享一下你们的定情信物。”
顾沉舟掏出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两片樱花书签：“这是我们初中时互送的礼物，当时我们说，等结婚了就把它们封在玻璃瓶里，作为爱情的见证。”
宾客们发出惊叹，我望着那两片已经泛黄的樱花，想起前世他办公室里的那片，原来他一直留着。
“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司仪话音刚落，顾沉舟就扣住我腰，低头吻下来。樱花落在我们发间，他舌尖扫过我唇齿，轻声说：“意意，这次我不会再让你掉眼泪了。”
第八章·永恒
新婚夜，我们住在当年的旧仓库改造成的民宿。
“喜欢吗？”顾沉舟抱着我转圈圈，墙上挂着我们从小到大的合照，还有那对塑料戒指，“我让人重新装修了，保留了所有回忆。”
我摸着墙上的涂鸦，那是我们初三时刻的“舟舟和意意永远在一起”。他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肩头：“前世我常来这里，对着这些涂鸦发呆，想着如果时光倒流，我一定不会放开你的手。”
“现在你可以天天看了。”我转身吻他喉结，感受到他收紧的手臂。他忽然抱起我走向阁楼，那里有张铺着樱花床单的大床，屋顶是透明玻璃，可以看见漫天星辰。
“意意，”他替我褪去婚纱，指尖划过我心口的朱砂痣，“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发现我们有同款胎记时，觉得这是上天在告诉我，你是我的命中注定。”
我望着他眼中的星光，想起前世临终前，我曾对着流星许愿“如果有来生，让我早点学会爱他”。如今愿望成真，我伸手勾住他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顾沉舟，我爱你，从过去到未来，永远爱你。”
他低头吻我，樱花从窗外飘进来，落在我们交缠的手上。这一夜很长，长到可以弥补前世所有的遗憾；这一夜很短，短到我想和他永远停留在这樱花与星光里。
尾声·时光
三年后，樱花树下。
“爸爸，妈妈又在偷懒！”五岁的儿子扯着顾沉舟的裤腿，“她明明说要陪我堆沙子！”
顾沉舟笑着抱起儿子，走到我身边：“妈妈累了，让爸爸陪你玩好不好？”
我躺在吊床上，望着他们父子俩在沙堆里打闹，阳光透过樱花洒在顾沉舟发梢，已经有了几根银丝。儿子忽然指着我们的婚纱照大喊：“爸爸快看，妈妈在亲你！”
“那是因为妈妈爱爸爸呀。”顾沉舟捏他脸，抬头朝我笑，“对不对，意意？”
“对呀。”我晃着吊床，晃下几片樱花，落在婚纱照的玻璃上。照片里的我们戴着塑料戒指，笑得像两个傻子，却比任何珠宝都珍贵。
风起时，又一片樱花落在我掌心。我望着远处打闹的父子，忽然想起前世那个破碎的婚礼，原来命运真的会给相爱的人第二次机会，只要你愿意勇敢地说出“我爱你”。
“妈妈，来玩！”儿子跑过来，手里攥着朵樱花，“爸爸说，这是送给新娘子的花！”
我接过樱花，吻了吻儿子的额头，又抬头吻了吻顾沉舟的唇角。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惊飞一群麻雀，樱花纷纷扬扬落下，像极了我们初吻那天的月光。
“舟舟哥，”我靠在他肩头，“下辈子我们还要做青梅竹马。”
他轻笑，指尖替我拂去头发上的花瓣：“何止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要做你的青梅竹马，你的新郎，你的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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