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

镁光灯在红毯尽头炸开雪白光晕时，周柯宇的掌心已经沁出薄汗。他望着前方被记者簇拥的窈窕身影，黑色缎面礼服在她转身时泛起月华般的流光，后腰镂空处隐约透出两粒朱砂痣。

"柯宇？该你上场了。"经纪人轻轻推他后背。

他踉跄半步，水晶袖扣撞在签名墙边缘。这声脆响惊动了正在补妆的迪丽热巴，她转头时珍珠耳坠在空中划出弧线，睫毛膏刷头不慎蹭在眼尾，晕开半朵墨色鸢尾。

"小心。"周柯宇伸手去扶旋转椅，指尖擦过她垂落的发梢。玫瑰与雪松的暗香突然变得具象，化作细针扎进他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热巴仰起脸轻笑，他这才发现她左眼睑贴着碎钻，像银河坠落在雾霭里。

后台突然暗下来，应急灯在地面投下菱形光斑。周柯宇的膝盖撞到折叠椅，掌心传来天鹅绒裙摆的触感。黑暗中有人打翻粉底液，刺鼻的化学香精里，他听见热巴带着笑意的气声："你踩着我裙摆了。"

当灯光重新亮起时，他落荒而逃。直到钻进保姆车才发现，西装口袋不知何时多了枚珍珠，表面还残留着体温。

三天后的综艺录制现场，周柯宇盯着台本上"情侣默契大考验"的标题，喉结上下滚动。更衣室镜面映出他泛红的耳尖，造型师正在往他锁骨扑闪粉，冰凉刷毛扫过皮肤时，他听见场外此起彼伏的尖叫。

"请多指教呀。"热巴提着裙摆从升降台出现，薄荷绿纱裙缀满水晶蝴蝶。她经过他身边时，发梢扫过他手背，腕间红丝绒choker衬得肌肤胜雪。周柯宇突然想起那枚被他锁在首饰盒里的珍珠，此刻正在黑暗中幽幽发亮。

游戏环节需要蒙眼喂食，周柯宇的领带被换成丝绸眼罩。黑暗放大了其他感官，他听见热巴高跟鞋敲击地板的节奏，闻到她腕间苦橙花与檀木交织的尾调。当草莓触到唇畔时，他下意识张嘴，舌尖却碰到她微凉的指尖。

"抱歉！"两人同时开口，呼吸在方寸间纠缠。眼罩突然被掀开，他看见热巴染着绯色的脸颊，唇釉蹭掉一小块，露出原本的樱粉色。场下粉丝的尖叫浪潮中，她飞快用拇指抹过他的嘴角："沾到奶油了。"

最后环节是镜面迷宫追逐战。周柯宇在无数个自己之间穿梭，镜中人影晃动着薄荷绿的光斑。转过第七个弯角时，他撞进带着玫瑰香气的怀抱。热巴的蝴蝶发饰勾住他衬衫纽扣，他们在重叠的镜影里跌坐，看见二十八个自己正以不同角度纠缠。

"你心跳好快。"热巴撑着他胸口要起身，指尖无意擦过喉结。周柯宇盯着她锁骨间晃动的珍珠项链，突然发现少了一颗。无数个镜中的他们正在接吻，而现实里他只是轻轻摘下粘在她发间的亮片。

收工时已是凌晨，周柯宇在化妆间角落捡到一枚珍珠耳坠。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划下银灰条纹，他对着灯光转动珍珠，内侧隐约映出极小的"8"字刻痕——这是迪丽热巴的幸运数字。

走廊传来细高跟敲击声，他慌忙将珍珠藏进贴身口袋。心跳声震耳欲聋，仿佛那枚圆润的珠子正在他胸口烙下滚烫的印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