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泳池底部的LED灯带将水面切成翡翠碎片，周柯宇看着热巴的珍珠项链在波光中游弋。她仰躺在天鹅浮床上，薄荷绿泳衣肩带滑落至肘弯，后腰的朱砂痣在粼粼水纹中忽明忽暗，宛如古老部落的图腾。

"周老师要当木头人多久？"热巴忽然翻身入水，珍珠项链在颈间荡出圆弧。她游近时带起的气泡掠过周柯宇锁骨，檀木手串突然断裂，十八颗珠子在池底散成星图。

岸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快门声。周柯宇潜入水下捡拾佛珠，发现热巴的脚踝被水草缠住。红丝绒choker在碧波中舒展如血，他伸手去解时，看见她小腿内侧淡青的刺青——由无数个"8"字组成的三色堇。

氧气即将耗尽时，热巴突然捧住他的脸渡来气息。气泡从他们纠缠的发丝间逃逸，周柯宇看见二十八个折射的自己在水波中亲吻她，而真实的唇正悬停在她耳畔那颗晃动的珍珠上方。

浮出水面时狗仔的镜头正好对准他们，热巴湿透的头发粘在周柯宇胸膛。她摘下珍珠项链缠绕在他手腕，冰凉珠串挨着发烫的动脉："母亲说这能镇住慌不择路的心跳。"

当夜热搜爆了三条：#水下渡气#、#檀木佛珠定情#、#三色堇刺青密码#。周柯宇刷到狗仔拍的泳池底特写照片时，发现热巴刺青里藏着极小的"D&K"字母。手机突然弹出视频邀请，热巴敷着面膜的脸占满屏幕："周老师不打算解释下这个？"

她晃动的手机屏幕上，正是他去年在敦煌拍戏时，在月牙泉边写下的"热巴"二字。风沙侵蚀的笔画与刺青纹路完美重合，骆驼刺的阴影将"8"字刻痕拓印在鸣沙山上。

"你监视我？"周柯宇的指节捏紧发烫的珍珠。屏幕那边传来撕下面膜的声音，热巴素净的脸突然贴近镜头："那颗珍珠从颁奖礼后台开始，就带着定位芯片。"

暴雨突然砸在落地窗上，周柯宇想起昨夜保姆车里潮湿的玫瑰香。热巴的指尖轻敲屏幕，他腕间的珍珠串突然亮起微光，在黑暗的房间里拼出敦煌的星空图："母亲临终前说，能解开三色堇密码的人......"

刺耳的消防警报骤然响起。周柯宇冲向安全通道时，看见热巴裹着银色消防毯从浓烟中走来。她将冰凉的珍珠按在他剧烈起伏的胸口，烟雾报警器的红光里，二十八个监控屏幕正播放着不同角度的他们。

"要逃吗？"她笑着把另一串檀木珠缠上他手腕，佛珠内侧刻满细小的"8"字。消防通道的应急灯突然熄灭，周柯宇在黑暗中摸到她后背的朱砂痣，这次是真的吻了上去。

浓烟吞没最后的光源时，热巴将珍珠项链塞进他掌心。警笛声由远及近，她咬破的嘴唇染红他领口："明天头条该写我们殉情还是私奔？"

逃生楼梯间的声控灯逐层亮起，周柯宇看见每级台阶都贴着他拍杂志时的照片。热巴的高跟鞋遗落在九楼转角，监控盲区的镜面上，口红写着：第128次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