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镁光灯烤焦空气的瞬间，周柯宇闻到了熟悉的焦糖味。这是热巴代言的爆米花香气，此刻正从发布会场外的应援餐车飘进来，混着记者们此起彼伏的提问声，在他太阳穴上敲出细密的鼓点。

"请问两位是假戏真做吗？"某家娱乐周刊的话筒几乎戳到热巴锁骨，她颈间新换的珍珠choker突然折射出冷光。周柯宇看见她背后大屏幕正在回放泳池渡气的慢镜头，水珠悬停在他们鼻尖相触的0.01秒处，像颗将坠未坠的眼泪。

热巴忽然握住他藏在桌下的手，拇指按上他腕间未愈的灼痕。那是昨夜消防演习时被应急灯烫伤的，此刻正在她指腹下突突跳动："我们..."

爆炸声打断了她的话。

浓烟从通风口倒灌进来时，周柯宇的瞳孔剧烈收缩。三色堇刺青在记忆里疯长，他看见十八岁的热巴蜷缩在火灾现场，手中攥着烧融的珍珠项链——那场带走她母亲的商场大火，在监控录像里留下了288秒的绝望呼救。

"别看。"热巴用檀木珠串蒙住他的眼睛，潮湿的玫瑰香突然压过焦糊味。她带着他摸到安全通道，身后是此起彼伏的闪光灯，身前是贴满他们合照的逃生通道。当数到第1314级台阶时，她突然掀开珠串："你写的每个'热巴'，我都拓下来了。"

周柯宇的背撞上消防门，怀里跌进带着灼痕的牛皮纸袋。里面是他去年在敦煌片场废弃的剧本，每页空白处都拓着鸣沙山上的"D&K"刻痕，夹着从颁奖礼到昨夜的所有珍珠——整整127颗，每颗内壁都刻着肉眼难辨的日期。

"第128颗在这里。"热巴扯开衬衫领口，锁骨下方贴着珍珠纹身的创可贴。她引着他的手指按上去，皮肤下藏着芯片的震动频率："母亲研发的定位器，本来用来找纵火犯..."

楼下的喧哗声突然逼近，安保人员的对讲机滋滋作响。热巴将珍珠项链缠住两人的手腕，拽着他撞开通往天台的门。狂风吹起她烧焦的裙摆，露出大腿内侧新添的灼痕——用激光刻着"周柯宇"三个字的摩斯密码。

"要跳吗？"她笑着退到天台边缘，背后的广告屏正播放他们第一次合作的电影预告。周柯宇看见虚拟的他们正在雪原相拥，而现实中的热巴身后绽开无数应援棒的星光。

他扯断珍珠项链，珠子滚落地面拼出巨大的"8"。无人机群突然掠过上空，在夜幕投射出敦煌星图，某个坐标正在他们脚下闪烁。热巴的眼泪坠在他手背，和当年月牙泉的水一样滚烫："你早就住进我的刺青里了。"

当记者们冲破天台门时，只拍到两件交叠着坠落的戏服。飘荡的薄荷绿纱裙与黑西装覆盖了整面广告屏，实时热搜突然刷新：#顶流CP空中蒸发#、#1314级台阶见证真爱#、#珍珠密码最终章#。

而在三公里外的私人停机坪，周柯宇正用酒精棉擦拭热巴腿上的灼痕。飞机舷窗映出他们依偎的影子，她忽然咬住他耳垂："那颗定位珍珠，其实从你第一次给我写情书就..."

引擎轰鸣吞没了后半句话，但周柯宇读懂了她的唇语。他摸出口袋里烧变形的珍珠，在微弱的夜航灯下，终于看清内壁刻着的不是"8"，而是两个缠绕的字母——Z&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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