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晚风卷着紫藤花瓣扑进保姆车时，周柯宇的指尖正悬在热巴后颈。她趴在真皮座椅上背台词，薄荷绿真丝吊带滑落肩头，脊椎骨节在薄纱衣料下若隐若现，像一串被云雾半掩的星子。

"别动。"他捏着镊子逼近那粒粘在她蝴蝶骨上的亮片，却发现是颗极小的珍珠。热巴突然翻身，鼻尖撞上他握镊子的手，珍珠滚进座椅缝隙，空调风卷起她发间橙花香气："周老师连这个都要收藏？"

车窗外闪过电影节的霓虹灯牌，红毯尖叫声浪隐约传来。周柯宇的拇指无意识摩挲西装口袋——那里装着今晚要颁给热巴的奖杯，底座刻着他用激光笔偷偷雕的星轨，起点是去年颁奖礼后台的坐标。

"补妆！"造型师拉开车门瞬间，热巴忽然勾住他领带。她指尖沾着润唇膏的蜜桃味，在他喉结下方快速画了个"8"，冰凉的触感激得他后退半步撞到车顶："待会儿获奖感言，帮我系珍珠项链。"

红毯镁光灯淹没他们的瞬间，周柯宇听见热巴的高跟陷进地毯纤维的声响。她挽着他臂弯的力度比彩排时重三分，薄荷绿礼服裙摆扫过他西裤，留下三道银线刺绣的抓痕——设计师说这象征流星轨迹，此刻却像她总在他心口挠出的痒。

主持人念出热巴名字时，她正低头摆弄项链搭扣。周柯宇的指尖擦过她发烫的后颈，珍珠贴着她跳动的脉搏轻颤。奖杯递出的刹那，他故意用底座边缘碰响她的钻石手链，藏在星轨刻痕里的磁片突然启动，大屏幕切换成他们去年在片场看烟花的监控录像。

"这是作弊。"热巴在掌声中咬他耳朵，奖杯却紧紧贴在胸口。她转身时裙摆扫过颁奖台电源线，忽然整个场馆陷入黑暗。此起彼伏的惊呼声里，周柯宇感觉袖扣被人扯落，热巴带着玫瑰香气的呼吸缠上他耳垂："第三次停电了。"

安全通道的荧光牌映亮她狡黠的笑，高跟鞋与皮鞋在消防楼梯间追逐出鼓点。热巴的裙摆扫过第九层转角镜面，周柯宇终于攥住她腕间的珍珠链，却摸到两个凸起的刻痕——不是"8"，是"Z&R"的交缠花体。

"要不要盖章确认？"她突然将他推进工具间，后背撞上成捆的电缆线圈。黑暗中有萤火虫般的指示灯在闪烁，热巴用奖杯底座抵住他心口，冰凉金属下是他快要撞碎肋骨的心跳："周柯宇，你从第128次偷看就开始掉珍珠。"

维修灯乍亮的瞬间，她吻掉他鼻尖的汗珠。工具间铁门突然被推开，举着相机的场务愣在原地，闪光灯照亮热巴指尖勾着的珍珠耳坠——正悬在周柯宇被扯松的领带上方，像颗将坠未坠的星。

三小时后，热搜榜首挂着#工具间定情#的爆词条。周柯宇刷到热巴刚发的照片：两枚奖杯并排立在酒店窗台，倒影里隐约可见薄荷绿裙摆与黑西装裤腿交叠，玻璃上的雾气画着两个交缠的"8"。

他推开浴室门时，热巴正把颁奖礼的珍珠泡进香槟杯。泡泡炸裂的轻响中，她赤脚踩上他沾着紫藤花瓣的皮鞋："周老师，我的星星缺条银河腰带。"

月光爬过她后腰的朱砂痣时，周柯宇终于解开那个谜——为何每次触碰都像过电。原来她偷偷换了导电的丝绸内衬，而他的每粒纽扣都藏着磁极。

楼下的狗仔拍到凌晨三点，只等到两件从阳台飘落的戏服。薄荷绿薄纱覆盖在黑西装之上，珍珠项链在袖口缠成∞的形状，兜着两枚褪色的颁奖礼腕花，在夜风里晃成暧昧的钟摆。